云枫醒来的时候,已是旭日高升多时,强忍着全身散发的疼痛,才勉强坐直了身躯。
“红光……神明……”
断断续续回忆起昨日情景,可脑际却不时传来丝丝的痛楚。
不远处,宫雨眸站在一个高大石板之上,正立步远望。
云枫左右环视,却迟迟不见得其余人的踪影。
忽然,一群飞鸟掠过,翱翔于清晨的碧空之中,随后又陡然冲过岗峦重释的高峰,飞向远方。
“云枫,你终于醒了!”宫雨眸由石板上一跃而下,朝着这边一路小跑过来。
云枫左手扶住脑袋问道:“桓大哥他们去哪儿了?”
宫雨眸不答反问:“刚才的飞鸟你都看到了吗?”
云枫这才注意到宫雨眸脸上的奇异神色,疑惑道:“怎么了?”
宫雨眸突然迂出一声喟然,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曾带我去北方游玩,那时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这类飞鸟,它们只在北疆大陆生活,但是一生却是逍遥自在。由风而来,乘风而去,我最向往的便是这般自由,可是往往事与愿违,直到今日我才有了幻化为飞鸟的感觉。”
云枫听后心生感慨,想不到宫雨眸与自己还有这般相同之处。不过话又说回,自己平时倒能够优哉游哉无所顾忌,可是宫雨眸并非寻常身份之人,当真困得久了,厌倦也在所难免,只不知她这次出行当真是陪我寻药或是摆脱束缚,云枫自己也是无从得知。
心里想了甚多,但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云枫随口一问:“只不知在北疆生活惯了的鸟儿为何会在我们这里游荡?”
宫雨眸点头回道:“我也觉得十分奇怪。”
云枫揣测道:“莫非北疆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使得这类飞鸟向南迁徙?”
宫雨眸却摇了摇头,苦笑道:“最早我也是如此猜测,可是后来便发现自己错了。”
云枫作出惊异之情,饶有兴趣的等待宫雨眸的后续之言。
宫雨眸也非有卖弄关子捉弄云枫之意,续道:“刚才我驻足远眺,好好的观察了一番,发现周围环境与昨日完全不同。你看,层峦的高山,成群的飞鸟,宽敞的石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这个事实就这么摆在我们的面前,你不得不去相信。”宫雨眸似是压抑不了自己的情绪,越说越为激动。
云枫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助其平复了心情,随后坐在她的邻边,一阵思虑。
他当然知晓宫雨眸的意思,可是起身细看周围……这一切未免太过于荒唐了。
“你还记得昨日的奇异景象吧?”宫雨眸突然转头朝着云枫问道,说话的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
“当然记得。”昨日画面历历在目,云枫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我猜出现今日情况与昨日的奇遇不无关系。”宫雨眸用着右手食指敲着下巴,推测道。
“可是……”云枫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到桓奇出现在道路转口处。
“云公子,你醒了。”桓奇走近云枫,一阵关心。
见到桓奇,一旁的宫雨眸连忙起身,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真如我们猜测那般?”
桓奇露出无可奈何神色,缓缓点头道:“刚才我下山探寻,巧遇一山间樵夫,向他打听此山之名,答曰‘祭山’,我再三问询,老者坚定如初,此刻我才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不可能的事实了。”
“‘祭山’?”宫雨眸脑海里极力搜寻着这个地名,却是没有半点印象。
桓奇看出了宫雨眸的疑惑,忙解释道:“‘祭山’顾名思义就是用以供奉天地的山峦,其坐落于极邺东北向,两者相隔不过十五、六里路。”
“桓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在极邺境内了?”
本还全身涣散的云枫,突然听到“极邺”二字,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双剑眉下射出熠熠亮光。不过想到寻药一事,顷刻之间,目中由明转黯。
桓奇呆看着云枫如此变换模样,甚是不解,不过面上仍是点头应道。
宫雨眸也是听得好生诧异,想不到鬼使神差般竟来到了这里。
随后,三人终于承认了来到极邺的这个事实了。
调整心绪后,桓奇最先说道:“如今稀里糊涂到了这里,倒也算万幸,省去了日夜兼程的劳力,事不宜迟,我先回都城里禀告老爷公子失踪一事,然后再安排后续之事。”
宫雨眸听后若有所思,随后朝云枫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作何安排?”
话还没说完,身旁云枫突然“砰”的一声跌倒在地,捂着肚子一阵左右翻滚。
“云枫,云枫。”耳畔阵阵传来宫雨眸的焦急唤语,可是痛得无以复加,以致云枫无暇回应。
桓奇见势,连忙俯下身躯,半蹲在地上对云枫作出搭脉之样。
宫雨眸奇道:“桓大哥竟然还会行医就诊?”
桓奇笑道:“常年在外,身体难免受病痛侵扰,自学了些简单的医学之道,刚好能够对付下这等突发情况。”
一阵寂静时刻。
桓奇突然问道:“云公子这些天可吃了些什么东西?”
宫雨眸细想了一会儿,回道:“都是些家常小菜罢了。”随后,眸子一转,续道,“不过要是他暗地里偷吃了些什么东西,那我可就管不住了。”
桓奇先是低笑一声,又恢复神色道:“目前云公子病情危急,要不你们先随我去极邺找见客栈休息些时日,待到云公子病情已无大恙,再作打算?”
望着云枫难受模样,自己也无更好办法,宫雨眸只得暗自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