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名将,徐徐陨落如流星。
卫家军的军士们都震惊了,呆呆看着大将卫渊倒地无声。
顶着卫邦媛魂魄的燕昭,听见那卫渊的号令,再回头,却见他已经鼻窍流血。
他手下的剑法越发凌厉,招招毙命,直取那邪魅男子。那男子渐处下风,似是不敌。
被绑缚的“燕昭”,也就是顶着燕昭皮囊的卫邦媛,悲怆地跌跌撞撞冲出阵前,周围侍卫虽听见了范执的命令,却也不敢真拿着大帅,只是团团围着他。
卫邦媛趁机反手夺了一名士卒的大刀。
那士卒看着这双目通红的大帅,战战兢兢地不知如何是好。
卫邦媛反手一剪,挣脱了绑缚,她解开沉重的盔甲,重重摔在地上。清冷的声音似从冰川而来:“让开!”
范执回首,看见他踉踉跄跄地携刀上前。范执眸中似是悲悯,悲一代名将被人所害,悯这女子失了至亲。
范执挥了挥手道,“闪开”。示意大军闪出一条道。
“燕昭”提刀飞驰而去,直奔将台。
突然,南方天空嗖嗖飞来数只箭镞,力道极大,刷的刺入将台上。
却见一行人马飞驰而来,为首女子红巾遮面,深红劲装,发丝飞扬。几十名随从俱是汗血宝马,疾驰而来,扬起滚滚黄沙。
范执与台上那男子几乎同时说道:“怡安郡主!”
那邪魅男子,见有援军,一个躲闪便在侍卫帮衬下,翻身飞纵,跳到将台之下一匹战马上。
燕昭看了一下,稍有迟疑,那人已经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身而去,那人还回眸一笑:“愚蠢!真把卫渊当亲生父亲,哈哈哈”
燕昭正欲追去,确见红衣女子似一团火,行动矫捷,身手不凡。
玄甲军士扎起铁盾,护成路障,阻碍那火一般的女子近前。
那女子勒紧缰绳,骏马前蹄飞蹬一下,她的面纱顺风散落,摇曳生姿,顾盼生怜。
玄甲军齐声倒吸了一口气,太惊艳了。
那邪魅男子与郡主汇合后,那郡主却回身冲范执道:“师兄,好久不见,奴很想念君。”百媚千娇,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说罢,她弯弓拉弦,三箭并发,目标正是那正登上楼台的“燕昭”。
“燕昭”此时已经全然不闻外界事,发了疯一般奔向将台。
那箭镞如雨般纷纷而来。砰砰射中将台楼阁。箭镞上有磷火石,瞬间点燃了楼台木椽。
“燕昭”全然不顾,脚下步履越发急促。
猛一抬头,确见“卫邦媛”抱着卫渊,正在下楼。
忽然,一根椽木断裂,噼啪作响,轰然倒下,快要砸中“卫邦媛”和卫渊。
“燕昭”再也顾不得,用尽全身力气,一掌擎住那根椽木,待到二人下去时,又有椽木轰然落下,那“燕昭”松手,飞奔,欲离开楼台。
“燕昭”,“卫邦媛”正在飞奔时,楼台中似有火药,被火星子点燃,轰然爆炸,他们被巨大的冲击波冲出数米。全身受伤,昏迷不醒。
玄甲军与卫家军的对峙阵势,被这爆炸冲散了,人们四散逃命,断臂残肢随处可见。
范执离楼台稍远,爆炸时,战马受惊,一路狂奔,竟是脱险。
等到勒住缰绳时,那爆炸卷起的尘埃已经落定,回头已经看不见怡安郡主一行人。但也不见燕昭与卫邦媛。
该死,又中计了!范执脸色发青。
一片混乱的校场之上,卫家军也士气低迷,纷纷搬出伤号,包扎医治。
玄甲军更是无心恋战。
范执看见工防营统领柴宏,他正指挥着医官给伤员包扎。
柴宏看着范执的眼神,竟是不解与怀疑。
范执质问他:“刚刚你却在哪里?为何不来增援”
柴宏也怒了:“我却一直带着玄甲军,扑火救援,南城门有异变,我便火速赶来,却见你已经绑了大帅!你当如何解释”
范执被回呛,韩进刚刚好到了,说:“柴统领误会了!那是个假的大帅”
柴宏冷笑,白了韩进一眼,说:“假的?!”
他指了指担架上的燕、卫二人,问道:“这燕昭当年随他父王征战,左臂有十字箭伤,你说他是假的?”
他撕开衣袖,那处箭伤赫然呈现,柴宏怒道:“这怎么解释?”
韩进一脸困惑,回头看范执。
柴宏抢他一步,嗖的拿剑架在范执脖颈上,说道:“军师好手段,怕是早就被那美人收了魂儿吧。”
韩进赶紧解释说:“柴统领有所不知,这大帅确实同以往大不相同,我和他过招,他的剑法,功力都不是燕大帅的路数”
柴宏冷哼:“只怕你也是被安亲王收买了吧”
韩进最是忠贞的一个汉子,大怒:“柴宏,你血口喷人!”
范执却一直沉默,他看着柴宏,一字一句地说:“柴统领,你相不相信,如今燕昭的体格内装的是一个女人的魂魄?”
柴宏抽了抽嘴角:“范执,你当真会编,如今大帅昏迷不醒,你却又如此辩白。”
范执知道如何也解释不清楚,淡淡道:“信与不信全由你,只是如今这燕昭急需医治,耽误不得”
柴宏说道:“我自会安排”
他扬了扬手,有部下上前:“把他先给我绑了。”
范执束手就擒。他回头看了一眼燕昭和卫邦媛,二人虽是昏迷,但是都有气息,范执放了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