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九祸在瀑布边打完水准备提到小木屋内的时候,在木屋前却看到了刚刚木床上虚弱不堪的男子正蹒跚往外走,“你要走?”
“不然呢?”男子身子顿了一下,终是没有扭过身来。
望着男子孤寂的背影,九祸竟不由得心生一种缥缈感,觉得这男子将要羽化飞去。
那是一种抓不住说不透言不明的感觉,九祸抓着木桶上木柄的手收的紧了些。
“若走了,这世上你绝对找不到第二个肯为你医治的人,你信吗?”九祸的声音难得有些冷。
见男子不语,九祸也不再理会他,看了一眼手上盛满了潭水的木桶,狠狠地将木桶摔在了地上,冷笑了一声施展瞬移术瞬间无了踪影。
男子听到木桶落地水花四散的响声,身躯一震,抬头,转身,却已空无一人。
他的眼角有些湿润,干瘪的唇轻启,嘴唇蠕动着似是在说着什么。
那声音却轻得随风飘走,没有人听见,更是没有人看见他那无助的神情。
界阴山山脚下的一个山洞内,侍从已经点起了篝火。
“公子,天儿该黑了,外面冷,您身子不好,还是进山洞里暖和暖和吧。”百蔺看着身穿月牙色锦衫的男子担忧道。
白亦之抬头看了看被层层密林覆盖住的天空,尽管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却依旧煞有其事的附和道:“是啊,天儿的确不早了。”
“公子,咱们还是先进山洞吧。”百蔺重复着先前的话。
白亦之没有动作,就像是没有听到百蔺的话一样,他那充斥着玩味的眸子依旧盯着远处。
“你说天都这么晚了,她,还会来吗?又或是,这东西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白亦之像是在说给百蔺,又像是自言自语着。
“公子——”当百蔺再次开口,却被白亦之用手势示意停止,“我们进去吧!”
“是!”
在白亦之转身后,百蔺又往后看了一眼,小声嘀咕,“公子说的会是谁呢?”
尽管声音很小,可却尽数进了白亦之的耳朵,白亦之嘴角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微向后侧的头扭正过来,眸子幽深莫测,可惜这些百蔺都没有看到。
“把东西还给我!”随着“咻——”的一声,白亦之和众人面前落下了一个玫红纱裙的蒙面女子。
众侍卫正欲把女子包围住,却都被白亦之制止了。
百蔺瞳孔一缩,接连着担忧着对白亦之道:“公子,这不是刚刚那女子吗?莫不是……”
白亦之睨了一眼百蔺仍面色如常,如深潭的眸子中闪烁着不明的光泽,带着异样的兴奋,嘴角微勾。
“你来了。”白亦之的话中并无惊讶之意。
百蔺心中暗自琢磨,忽的明白了怕是这女子正是公子要等的人,精明的眼睛微眯起来,可这些到了九祸和白亦之两人这儿,两人对视一笑很有默契的便已了然。
“这不是你早就算到了的吗?”默契归默契,可九祸还不至于就因此便忘却了此行的目的。
白亦之眨了一下眼睛,有些无辜,“姑娘可是冤枉了我呢!”
面对白亦之这样堂而皇之面带无辜的耍赖,九祸的嘴狠狠的抽了抽,极度无语。
见九祸未说一句话,又似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白亦之不知道在哪儿掏出了一把折扇,风骚地扇了起来:“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东西既然到了我手里,那自当算是我的了。”
言外之意很是明确,他是想要自己跟他兑换条件,九祸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不悦。
“你想要我跟你换条件?”
白亦之显然很受用于九祸的上道儿,坏坏的调笑着,“我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眼珠子一转继而调侃,“更喜欢……和你这样聪明的女人打交道!”
九祸自小便不曾被如此公众调侃,脸色越发的难看,可毕竟血统是高贵的,那种深入到了骨子里的傲劲儿也由不得被别人如此蔑视。
“你究竟给不给!”九祸的声音阴冷了起来,眼眸中闪过一道银光,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白亦之也不是没有眼色儿的人,更是懂得这玩笑开得恰到好处了于己于人皆有利,若开得过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即便如此,但九祸却已经有些动怒。
眼瞧着两人将要打起来这水火不容的架势,百蔺急了,别忘了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局势,这两位祖宗到底是要闹哪般?
“这个……”百蔺正要张口,却不料白亦之和九祸齐齐扭头看向他,两人那灼热的目光盯得他实在难以开口,他能说他只是想弄清楚一下情况吗?
“那个,你们继续。我路过……呵呵,我路过!”百蔺无奈转身向走出这个无形中弥漫着硝烟的‘战场’。
哪知?
“你要去哪儿?”好整齐啊,百蔺心中只想这样感慨一声。他僵硬的又把头扭了回来,嘴角扯着僵硬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的笑容,“那个……公子啊,姑娘,你们继续,我是无辜的。”
见两人依然用这样灼热的目光盯着他,百蔺又扯出僵涩的笑容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只是过路打酱油的!”
“不会笑就别笑!”白亦之皱了皱眉,他最讨厌别人这样强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他了。
“过路打酱油是个什么鬼?”九祸好看的秀眉也轻蹙了起来,她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鲜的说法,不乏有些好奇。
百蔺嘴角扯了扯,愣是没说出一个字儿来。
他错了!
他知道他错了!
他真的知道他错了!
以后打死他他也不再凑热闹了!
“哐当——”百蔺就这样豪壮的一声后赤条条华丽丽地在白亦之、九祸以及众侍卫面前……昏倒了!
百蔺倒下的那一刻,尘土飞扬。
待尘土落定,九祸挥了挥眼前的尘土,眼睛已经成直的了,愣愣的看向白亦之那铁青的脸色感叹道:“你的属下真的是……好生‘娇弱’啊!”
白亦之脸上的嬉笑之色早已褪去,冷着一张脸强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看上去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