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一阵轻柔的声音传来。
阳光的照射下,玫红纱裙女子额前的银色额饰、手腕上以及脚踝上那熟悉的银饰皆灼灼耀眼,碰撞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响声更是悦耳至极。
“九姐姐~”红萼原本苦皱着的小脸在看到面纱女子的那一刻早已眉开眼笑,她一蹦一跳的跑到女子的身旁,扯着女子的云纱水丝袖一下一下的摆动着甜甜的叫道。
九祸轻笑了声看向红萼,柔声道:“你呐!”
“九姐姐,你去哪儿了?我和‘蓉团’刚刚还担心你呢!”红萼眨着大大的杏眼噘着小嘴道。
听得红萼这样说,简容上前用一副恶口气狠狠吓唬红萼,“不许叫我‘蓉团’!”
转身又满脸笑容,“九姐姐,你刚刚去了哪儿啊?”
说完又扭头得意地挑着眉向着红萼示威,红萼看不惯简容那欠揍的德性所以使劲儿地瞪着简容,简容耸耸肩表示很无辜,气得红萼想仰天吐血三升。
看着这两个活宝这样子,九祸早就习惯了,眼中含着笑意,若是有一天他们不再这般了,也许……不过现在想来为时尚早。
他们的事,她管不了那么多,有些事还是顺从天意的好,也便由着他们去吧!
“我刚刚……去处理了些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简容一副了然。
“九姐姐,是什么事情啊?”红萼掰着手指头疑惑道。
九祸但笑不语。
“哎呀,你问啊么多干嘛呀!”简容嫌弃的看着红萼,“好了好了,你自己一边儿玩儿去!小爷我找九姐姐还有正事儿呢!边儿去边儿去!”
“哎——我——”不等红萼说完,简容就把红萼推到了旁边儿,也不问九祸的意见拉着九祸就往小木屋走去。
红萼看着他们的背影,鼓着腮帮子赌气似的使劲儿地跺了跺脚,哼了一声,心中暗道:“死包子,我们走着瞧!”
而在界阴山的山脚处,一队不多不少的人马正在苍荫古道上缓缓的行驶。
领头的是一个眼睛小却透着精明的玄衣青年男人。
“公子,刚刚那名女子……”他朝着身旁侍从拥围着的马车欲言又止。
“她?”马车中中被青年男人称作公子的这位,手中饮茶的动作稍顿,继而抿了一小口,闭上眼睛神情着实耐人寻味,似在品茶又似……品人。
许久不见回答,青年男人又试探的问了一声,“公子?”
“不错!”轿中人摇摇头轻叹着,那声音便如同这茶一般清新淡雅不急不缓。
这下青年男人可犯了难,公子说的是茶不错啊还是人不错呢?“这……公子……”
白亦之温尔轻笑,“百蔺啊,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吧!”
“确是如此,公子……何出此言?”百蔺有些不解白亦之的意思。
白亦之不轻不重道,“有些事啊,不是我们该管的。这次我们来这儿虽然是受那人指使,不过……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清楚什么该糊涂?你也是‘老油条’了,还需要我教你吗?”
百蔺双手抱拳,面色微变:“是百蔺唐突了,还请公子见谅!”
白亦之浅饮一口茶,嘴角微勾不再多言,将手中精致的白玉茶杯放在马车里的小桌上,单腿曲起,单手支头,侧卧在榻,闭眼假寐起来。
百蔺见马车里无了声息,转过头来,跟着车队继续前行。
“驾——”赶车的马夫又甩了马一鞭子,这队车马又恢复了该有的平静一路前行……
小木屋里。
“你想让我救他?”九祸倪了一眼简容淡淡的说,尽管用着疑问的语气但话里话外却透漏出她对此事的肯定。
简容点了点头。
九祸见状倒也不急,在木桌前的木凳上坐下,拿起一个倒扣着的杯子翻了个个儿,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水,看着躺在木床上昏迷不醒的虚弱男子,手里端着的茶杯旋晃了一圈又一圈,思量许久收回了视线。
“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并不是如此心善的人,这次怎的?竟这般好心了?”
“九姐姐,我——”简容眉毛紧皱,正欲说些什么,却被九祸打断了。
她又看了一眼床上气若游丝的男子,道:“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我会救!”也必须救,他的身份不简单,也许……
简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有些诧异,“九姐姐,此话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九祸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走到木床前,“天不早了,你去跟红萼出去打些猎物回来,顺便再采些食材之类的,今晚我们烤肉吃。”
“嗯!”本来还有些迟疑的简容,在听到晚上能吃烤肉,瞬间两眼发光奔了出去,临走还不忘了把门儿带上。
九祸看着冒冒失失跑出去的简容,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收回了视线再次看向那个男子,伸出娇嫩的手指准备搭上男子的手腕,却不料男子翻了个身儿巧妙地躲过了九祸的手指。
“醒了还要装睡吗?”九祸收回了手。
男子不为所动,九祸细眉微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了沙哑的声音,“你要违背你对你弟弟的承诺吗?”
对此九祸是一点儿都不惊讶,她没有停下步子,“他不是我弟弟。”
“不是你弟弟?”男子有些讶异。
“我捡来的。”忽然她转身,银饰上的那些银片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摇摇晃晃的,激撞出了清脆的响声,“这承诺本也是可有可无的,倘若我说你的病我治不得,他亦是无可奈何。更何况,在你和我之间,你觉得他是会选择信你还是……信我?”
“我倒还不认为我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男子自嘲的笑道。
“如此甚好。”
见九祸仍要走,男子的眸子有些暗,“你不治?”
“你觉得呢?”九祸闻言眨了眨眼睛并未回答,而是反问他道。
男子垂下了头,有些凌乱的头发也顺着垂了下去,挡住了脸让人看不真实他的神情。
九祸嘴角微扬,打开木门走了出去。
男子白皙修长的手指在九祸走出木门的那一刻紧紧的抓住被褥,尽管看不清他的神色,可被褥上那些褶皱却足以证明了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