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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夫人叫奴婢何事?”任嬷嬷也知道庞未晞叫自己是要了解孝悌院的事,她又不好直说只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不知任嬷嬷可以给我说一下孝悌院的规矩吗?”庞未晞笑盈盈地问,自带一股矜贵,很难想象她是一个庶女。

任嬷嬷不由得将庞未晞和李氏做了一下比较,答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但动作更恭敬了:“是奴婢的荣幸。”

齐家是清流世家,不如文德侯府家仆众多,但应用的排场也是有的。每个主子身边都有两个大丫鬟和一个管事嬷嬷。齐岁寒这边就是白珠、白露和任嬷嬷。按理说庞未晞身边多了一个王嬷嬷却不会有人深究,她是淑贵妃向皇上求某位去世了的太妃的女官,众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至于二等丫鬟共四个,齐岁寒是四个“文”字头,文琴、文棋、文书和文画。这时候任嬷嬷含蓄地提了一下文书长得极好。庞未晞不甚在意,再好能好过淑贵妃?就算齐岁寒将文书收了房开了脸,干出宠妾灭妻的勾当,不用庞未晞自己动手,为了齐家的清誉齐子恩第一个饶不了他。

任嬷嬷提过文书后,小心翼翼的打量庞未晞的脸色。神色恬淡,没有一丝担忧,便知道庞未晞不将文书放在眼里。就继续向下说去。

任嬷嬷越说,庞未晞的注意力越集中。齐家和文德侯府的处境完全不同。文德侯府近来显赫,底蕴不足,下人里的弯弯绕绕不多。齐家经历了几百年的传承,下人们的关系混成一团,个个都沾亲带故,主人们有时的行事还因此收到了阻拦。

庞未晞在齐家从未体会过这种问题,先是思量了片刻,却毫无头绪。于是就将问题抛到一边,继续听往下听。

最后她心下有了决定,让身后的疏影将栗氏和王嬷嬷叫进来。

任嬷嬷也知道两人的身份,彼此行了个平辈礼。

庞未晞也不多费口舌为两方介绍,直接说:“奶娘和暗浮依旧管理我的贴身事务,疏影管着下面的小丫鬟。不过要辛苦一下任嬷嬷,帮王嬷嬷熟悉一下外院的事务。这样安排可好?”

几人都毫无异意地应了。庞未晞让其他几人先走,任嬷嬷留了下来,刚想说什么时,就听见外面传来行礼的声音。

齐岁寒撩了帘子进来,看见任嬷嬷一怔。屋中的人齐齐行礼,庞未晞迎上去:“夫君这么早便回来了,可吃过了?”

见庞未晞没有问他一上午去哪了,齐岁寒心中一松。虽然他并不是不能说,但是庞未晞真的问起心中还是会有那么一个疙瘩。庞未晞的善解人意,让他很喜欢,表情柔和地说:“我还没有,不如一起用,任嬷嬷也留下来吧。”

任嬷嬷高兴地谢恩。

端上来的菜色都很精致,任嬷嬷虽然被留了下来,但不能上桌。坐在小杌子上,兀子一人的吃着。她吃的并不是很上心,在偷偷打量庞未晞的饮食习惯。庞未晞的吃相很文雅,不挑食,也没有偏爱的菜色。

任嬷嬷忽然发现了不对劲,桌上的八样菜是偏向不同的口味。因为庞未晞嫁入齐家,厨房是为了看看庞未晞喜好哪些口味,可是仼嬷嬷看了一会儿,根本没有发现庞未晞喜欢的口味,每一碟菜她都吃了同样的次数。让人感到很稀奇,一个人就算不挑食也要有偏爱,庞未晞却没有。

发现这个问题的不止是任嬷嬷,还有齐岁寒。他可能也抱着和厨房同样的想法,也看不出来庞未晞的喜好,是就直接问道:“有特别喜欢哪样菜吗?”

庞未晞看了一下桌上的菜色,摇摇头:“妾身不挑食,没有特别的偏爱。”

这已经不是能用挑食来解释的。任嬷嬷心想,而更像是一种戒备。

齐岁寒没有任嬷嬷这么多想法,他毕竟是军营出身,不喜多想。就干脆问道:“那可有讨厌的?”

庞未晞停下筷子,想了想:“要非说讨厌,妾身不是很喜欢甜腻的食物。”

齐岁寒了然,任嬷嬷也将这记在心里。

之后,齐岁寒和庞未晞还是,依旧“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没有继续谈论下去。

吃完饭,任嬷嬷起身告退,却在门口碰见上茶的丫鬟。神色一凛,如果她没记错今天的值日是白珠安排的,平日里那么沉稳的人,怎么这么忍不住气。这么快就送文书来打眼了。

文书低着头给庞未晞和齐岁寒上茶,行礼:“奴婢文书见过夫人,夫人万安。”

庞未晞打量了一眼,的确漂亮。笑着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给疏影一个眼色:“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疏影心领神会,跟着文书走出门外,叫住了她:“文书是吗?我叫疏影,是夫人身边的丫鬟。”

文书连忙行礼:“疏影姐姐好。”

“你既然叫我姐姐了,还行那么多礼干什么?”疏影拉起她,笑着说“你若不介意我就叫你一声妹妹了。”

“不介意,不介意。”文书摆摆手,心中更加不安。

“你看你,都说是姐妹了还那么紧张干什么?”疏影挽住她的手,给她一根实心的金雀钗,说:“这是夫人赏的。”

“夫,夫人?”文书的表情更紧张了,“这个我……”

疏影像是看出文书的想法,将钗子塞入她手中,又拿出几支:“不止是你一个,其他人都有。”

文书总算是接受了,心中依旧揣揣。疏影收起和善的笑,盯着她的脸:“我看你也不是心大的人,就跟你直说了。夫人不介意容貌,你就安下心,规规矩矩地做事,别人说什么夫人也不会在意。”

文书是真的有些惊讶,她以为庞未晞会让疏影说什么威胁的话,结果没有。但文书还是注意到疏影话中的语病。

“别人说什么,夫人也不会在意。”

是谁在夫人面前嚼了舌头?文书不由得想,心中的不安也淡了一些。她又行了一礼:“多谢疏影姐姐的指点,文书知道了。”

疏影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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