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繁忙的城市里,我孑然一身,不知何去何从。
A市的环境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以樱花出名。落英缤纷,蒙洛摇缀。
又是樱花盛开的时节,微风吹过,樱花树似来了场雨,樱花纷纷飘落,风中夹杂些凉意,我在樱花树下等了许久,终于待到了那为我而落的花。伸手,刚好一点嫩红遗落手中,似乎在喘息,又似是在倾听,那等花人的故事。
我在这偌大的A市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掐手算算,来到A市已有两年。
依稀还记得我来A市,是为了寻找五年前那忽然离我而去青梅竹马——阿越。
我同阿越六岁相识,情同手足,没有什么能破坏我们之间的情谊,不知为了什么,五年前阿越离家出走了,从此音讯全无,阿越的母亲因此心脏病复发,进了医院,如今还躺在那病床上。好几次,我来探望阿越的母亲,见她迷迷糊糊地叫着阿越的名字,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阿越同我唯一的一张合照。
阿越的父亲在阿越五岁时就和阿越的母亲离了婚,他们相依为命,虽然日子苦了点,但脸上的笑容,是我所展露不出的。自从阿越人间蒸发后,我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不论是网上寻人,还是报案,都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直至两年前,一位初中同学打电话给我,说在A市见到了阿越,我也不顾母亲的阻拦,简单收拾了行李,便来了A市。
母亲曾多次在电话里劝我回家,我都一意孤行,说找不到阿越绝不回去,可寻了两年,别说是阿越的人,我连阿越的影子也没见着一个。希望就像快燃尽的蜡烛,原本就微弱的光芒越来越暗,我开始犹豫要不要回去。
母亲的电话又打来了,电话里:“江蓠,秦越回来了,你也快点回来见见他吧。”母亲的语调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一听便知道她这是在骗我回去。
“妈,我不是小孩了,再过些日子,要是找不到,我就回来。“
或许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母亲这次动了怒:”江蓠!你找了他两年,还不够吗?!要是找不到,你是不是要找他一辈子?!”
我没有回应母亲就直接挂了电话,抬头仰望那一片曾是属于他的青空。
阿越是我灰暗世界的太阳,他照亮了我的人生,一辈子那么长,寻他一辈子,不是不可能。
最后,买了些樱花冻,回了A市的家。转身那一刻,一抹嫩红落地,入了红尘。
有几个大学同学毕业后来了A市,听说发展的还不错,偶尔也会来我家蹭蹭饭,说是怀念家乡,来的最频繁的便是那知道阿越同我的故事的范晓霜。
今日,她又来了,与往日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个方便袋。我原以为那是她吃完要带回家的,可一进门,便递到了我面前,也不说什么,就坐到餐桌旁扒起了饭。我打开一看,是我最喜欢的樱花冻,可在家乡,樱花冻是很难买到真货的,面对那些“樱花冻”我看都不看一眼,自然没人知道这是我所爱的,这范晓霜怎么知道?
“阿蓠,知道你喜欢樱花冻,特地买的,我对你好吧!”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将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她吃完了,正一边收拾碗碟,一边嘻嘻哈哈地跟我开着玩笑。
“米饭,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樱花冻的?”我问她。
“我跟你七年的朋友哎!你喜欢什么我还不知道啊!”那家伙给了我一个白眼,随后将收拾好的碗碟放进了厨房等着我来洗。
我也跟着进了厨房,打开了水龙头,有些质疑:“可我没在S市买过樱花冻,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将脏碗丢进水池的动作明显在那一刻停滞了,脸上有一丝惊慌,随后冲我笑笑想掩饰刚刚的失态。
“S市的樱花冻不纯,我不喜欢吃,没买过第二次,而第一次买它的时候,我们还没认识。”当时阿越在我的身边,他还说是我嘴太刁,明明挺好吃的。
阿越。。阿越。。我怎么没想到是他?
“范晓霜,你是不是知道阿越在哪?”我冷了眸子,语气也冷了许多。
“没、没啊,我都没见过他,怎、怎么知道他在哪?”她摇着双手,眼睛四处游荡,不敢直视我,这是她撒谎的标志,我也不想同她多说什么,直接把菜刀放在了水池旁。
“我、我说。。“果不其然,面对我的示威,她又一次的屈服了,她咽了咽口水,说:“我是见过秦越。。不过是他来找我的!这樱花冻也是他叫我送你的。。我当时就好奇问你什么喜欢吃樱花冻了,明明在S市,你看都不看一眼。”
“重点!”这么多废话,听得我不耐烦了,便直接向她吼了一句。
她明显是被我吓着了,结结巴巴地说了起来:“我、我不知道他在哪。。”
“那这樱花冻什么时候给你的?”
“前些日子。”
“哪里遇见他的?”
“公、公司门口。”
“公司门口?”
“对、对啊,刚见到他的时候我都认不出他了,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活像一个公司大BOSS!”范晓霜这货居然给我犯了花痴!
“哦?大BOSS?”我一脸邪魅地看着她,说,“范晓霜,你脑子没抽吧,他一文弱书生,区区五年时间能蜕变成你说的霸道总裁?”
“切!你不信就算了!一年的时间都足够改变一个人,更何况五年!”她的话说到我心坎上了,确实,五年的时间,改变一个人足够了。。
猛然间,我想到了什么,换了副嘴脸,嘻嘻哈哈地问范晓霜:“米饭啊~你们公司缺不缺人啊?”
“我想想。。啊!还真缺一个,我们组组长上周不知道为什么被辞退了,现在正打算外招呢!怎么你想进我们公司?”
“你猜~”我冲她神秘一笑,最后将她赶出了家门。
关了灯,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周围静的可怕。
阿越、阿越、阿越。
阿越,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