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期限,白长海顿感无力和迷茫。
吃完午饭的白长海正在办公室里看着卷宗,忽听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一声清脆飒爽的声音“报告!”“进来!”门打开,走进来一名女警察。“什么事?”白长海没有抬头,依旧处理着案头的文件。
“咳、咳”。女警察轻轻示意。
白长海抬起紧皱的眉头,却看见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警察,小麦色的皮肤透着健康,一看就知道在太阳底下摸爬滚打出来的。利落的短发,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年轻的女警察灿烂的笑容,“报告队长,我叫徐真真,今天来报道。”
怎么是个女的?
昨天人事处通知今天来个有个刚毕业的新队员到刑警队报道。当时接了个紧急电话,来不及多问,没想到却是个女的。白长海接过徐真真手里的档案,翻阅了起来。公安大学毕业,毕业成绩射击第一,散打第一名,驾驶第二名,专业科目也很优秀,“考察考察再说吧。”白长海放下档案,刚要招呼人带徐真真到队里介绍一下,电话响起。
“喂,我是白长海,什么事?”
“..”
“什么,好,我马上到。”放下电话,白长海激动地站起身,对徐真真道:“马上跟我走!”说完,拿起外套,小跑出办公室。
徐真真一阵错愕,随即跟在后面“是,队长!”
车上,白长海看看身边的徐真真,心中暗忖:一时激动,怎么把她带出来了?随即停下车,对徐真真道:“你来开车。”
“我?是,队长。”徐真真孟上回答道。
“铃铛胡同27号,嗯,20分钟内到达!”白长海下达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刑警队和铃铛胡同都处于闹市区,直线距离也只有不到15公里,可即便走最近的路也要经过12个红绿灯。白长海曾经计算过,自己最快一次,用了38分钟,那还是在下午的非交通高峰时段。而现在,下午2点多,正是下午高峰时段,就算车流小,就那十几个红绿灯也够要命的了。呵呵,顺便让这个丫头知难而退。
“20分钟?”这可是在市区,徐真真心里嘀咕。
“怎么?有问题?你可是在警校里的驾驶科目成绩第一啊!”白长海问道。
徐真真的热血开始沸腾起来,骨子里那股从不服输的劲头冒了出来,灵动的大眼睛瞪了白长海一眼:“想见识一下?哼!”话音刚落,油门已经踩了下去。
风驰电掣!白长海看了一眼时速表,90..100..19分40秒,车子稳稳停在孟轻云的茶社门前。白长海擦了擦额头的汗,真是个有个性的姑娘!徐真真像没事人似的下了车,“报告队长,完成任务,请指示!”眼睛顽皮地看着白长海。
白长海的脸色阴晴不定,摆了摆队长的架子,“进去,喝茶!”
吃完午饭,孟轻云躺在床上,拿着白长海画的纹身图案,出神地琢磨。苏俏此刻已是满心欢喜,想到自己失态的样子,真是尴尬。看看孟轻云回到屋内休息,苏俏的脸上甜甜地笑着,沏了一杯没放花粉的茶。柜台里的离情看着苏俏忙碌的身影,心中乐开了花!忍不住打趣道:“茉莉啊,要不,你也叫我表姐,怎么样?”
“呀!炎姐,你..”苏俏的脸腾地就红了。
“哈哈,哎呀,你看看,真对不起你啊,都怪我,你这小手烫的,不知道表弟那里有没有治烫伤的药啊..”看着苏俏羞得不得了,离情却开心的不得了。
“炎姐,你..不理你了。”苏俏疾步走向后院,再呆下去,不知道这个炎姐还要说出什么羞死人的话了。
“看什么这么入神?孟大哥,喝茶吧!”苏俏看孟轻云对着一张纸怔怔出神,轻轻地说道。
“谢谢你,茉莉。我这里有烫伤的药,你快擦上吧。”孟轻云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金属小盒子。
“嗯。”苏俏乖巧的递过茶,接过烫伤药。
“这画的是什么?”苏俏一边擦药,一边看着孟轻云放在一边的纸。
“是长海留下的,是个纹身的图案。”孟轻云细细地品着茶。
看着上下排列的两个三角形,“咦?”苏俏不禁奇怪,这个图案在姨妈家见过。
“怎么,你见过这个图案吗?”孟轻云问道。
“嗯..是的,我好像在姨妈家里见过。”苏俏肯定的回答。
“你确定在你姨妈家里见过?”孟轻云认真地问。
“是啊!在一个箱子里见过,是装我爸妈遗物的一个木箱子,就在箱子盖上,应该跟这个图案一摸一样。”
于是,孟轻云给白长海打了电话。二十分钟后,白长海和徐真真已经赶到。
这是白长海第二次看到漂亮迷人的苏俏,“听说你生病了,还住了院?这么快就出院?我还要去医院看你呢。”白长海关切地问道。
“已经全好了,多亏了孟大哥。”苏俏微笑地回答。
“介绍一下,这位是徐..”白长海忽然忘了徐真真的名字。
徐真真白了白大队长一眼,“徐真真,今天第一天报道的。大家好。”
互相介绍了一下,白长海再次询问了苏俏,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无比激动。
“对不起,我不得不问一下,关于你的父母。”白长海问道。
苏俏是个是A省H市人,刚出生没多久,父母出了车祸,双双离去,由姨妈收养,姨妈是母亲的姐姐。苏俏对父母的印象只停留在照片和姨妈讲述的回忆中。但是,每次讲到母亲的时候,姨妈也不愿意多说,懂事的苏俏看到姨妈如此伤心,也就不敢多问。只是在小姑娘的梦中,美丽端庄的妈妈,英俊和蔼的爸爸,领着自己的手,妈妈总在说,我的茉莉又长高了,而爸爸则微笑不语。
关于父母更多的事情,苏俏也所知不多,只有回一趟姨妈家了。
孟轻云看着苏俏:“你不也正好想姨妈了吗?”
想起自己整个上午的表现,苏俏的脸微微泛红。
白长海道:“如果可以,我们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的姨妈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苏俏的心忽然突突的跳起来,但还是肯定地点点头。
明天就有航班,白长海给局长打了电话,局长也很激动,要求白长海速去速回。
想起苏俏是个女孩子,自己一个大男人多有不便,白长海看了旁边的徐真真一眼道:“小徐,明天你一起去。”
“我?”徐真真想不到今天刚报道,第二天就要出差,而且还是一个连市里领导都关注的大案子。
“怎么?有问题?”白长海问道。
“没,没问题,队长。”徐真真回答。
商量好一切,白长海徐真真孟上回刑警队安排工作。
“孟大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帮炎姐的忙去了。”苏俏恋恋不舍地道。
“茉莉,不用担心,如果需要帮忙,给我打电话。”孟轻云温柔地道。
“嗯。”苏俏的心里有些失落,是因为要离开几天的原因吗?还是孟轻云没有表现出不舍?茉莉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孟轻云看着苏俏的背影,心头隐隐有些不平静,随即起了一卦,得了个“泰”卦,****动:翩翩,不富以其邻,不戒以孚。
有人会撒谎,还会给别人带来灾祸?孟轻云皱了皱眉头,心头掠过一丝阴云。
苏俏的姨妈住在A省省会H市一个很普通的居民小区。苏俏刚下飞机,就给姨妈去了电话,一晃两年没见,不知道姨妈怎么样了。
从未见过父母的苏俏是跟着姨妈长大的。姨妈叫赵致清,只有一个儿子。自从妹妹妹夫二人去世后,待苏俏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甚至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疼爱。看着跟妹妹长的如此相像的苏俏,赵致清常常暗地里流泪,为早逝的妹妹,更为这个漂亮、聪明、懂事却身世可怜的外甥女。
苏俏一晃长大了,大学毕业留在了北方,劝了几次苏俏回来,可苏俏告诉姨妈,不能总要姨妈照顾,是该独立的时候。前两天打电话,苏俏好像更不愿意回来,赵致清感觉外甥女是不是有了男朋友。追问之下,苏俏却坚决否认。
打开门,还是那张慈祥的面孔,还是那个可爱的女孩。
赵致清的眼眶有些湿润,苏俏激动地紧紧抱着姨妈。徐真真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苏俏介绍白长海和徐真真的时候,赵致清才知道白长海不是苏俏的男朋友。“姨妈,白大哥这次来,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
“哦?”赵致清疑惑地打量着白长海,一个外地的警察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
“对不起,很冒昧,我们有件事情想跟您打听一下。”说完,白长海拿出一张纸,纸上是那个奇怪的纹身图案。赵致清看到纹身图案,神情一滞。
“苏俏说在您这里曾看到过这个图案,不知您能否让我们看看?”白长海试探着问道。
赵致清的脸色有些不好,:“对不起,我没有印象。”
“姨妈,我记得在我妈妈留下来的木箱上见到过。”苏俏提醒道。
赵致清脸色更加阴沉,神情有些慌乱不安。
“哦,那……那……我不知道,木箱还在你的床底下,你们去找找看吧,我该去买菜了。”说完,径直出门而去。
“对不起,白大哥,徐姐。姨妈她..”苏俏尴尬的道。
“哦,没关系,可能是提到了伤心的事吧,真对不起了。我们去看看那个箱子吧。”
打开木箱,在盖子的正中间,果然有两个三角形纵向排列,与尸体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白长海,徐真真暗自高兴,终于有线索了。只要找到纹身的来历,就能确定死者的身份,为案情打开一个突破口。
经过苏俏的同意,白长海和徐真真仔细地查看了苏俏父母的遗物。只有衣服和一些用过的日用品,都是二十几年前常见的款式,没有什么发现。白长海有些失望,不过有些疑问可以问问苏俏的姨妈。徐真真帮苏俏将衣物叠好,重新放入木箱中。忽然从一件衣服里掉下一片东西。白长海捡起来,好像是一片花瓣,只是颜色变得枯黄,无法分辨。徐真真从包里拿出个塑料袋,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没什么收获吗?”苏俏看到白长海和徐真真神色有限低落。
“嗯,也不算是。比起前几天,这个发现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白长海勉强笑道。
“对不起,白大哥。”苏俏有些不安。
“看你说的。对了,你老家就是这里的吗?”白长海问道。
“是的。”
“那你还有别的亲戚吗?”白长海继续问道。
“没有了,姨妈和我母亲自小也是孤儿,所以,只有姨妈一家是我的亲人了。”苏俏有些怅然。
“怎么会呢?你父亲那边的亲戚呢?”白长海追问道。
“听我姨妈说,由于姨妈很反对我父母的婚事,所以,根本也就没什么来往,连我父亲都只见过一面而已。只知道我父亲是个独生子,后来和我母亲出事后,那边的人迁到很远的地方了。”
“哦?能说说你父母的事吗?”
“听姨妈说,我出生才几个月,他们就出了交通事故,爷爷奶奶不喜欢女孩儿,姨妈就把我抱了回来。”苏俏神色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