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致清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看着像自己女儿一样的外甥女,心中感慨良多。而尘封的往事涌上心头,不禁有些害怕。这么多年过去了,赵致清预感到将要发生一些她不愿意看到的可怕事情发生,尤其是苏俏,这个可怜的孩子不应该再承受任何不幸了,赵致清暗暗下定了决心。
午饭后,白长海想问一些关于木箱子的来历和苏俏父母的往事,赵致清一概以伤心的往事不想再提,打发了白长海。
无奈之下,白长海只能将案子如实相告并恳请赵致清的协助。赵致清的脸色很平静,仿佛完全没听到一样,可白长海预感到赵致清一定知道些什么,而这些事情又是破案的关键。
“对不起,我什么也不知道,帮不到你们。”赵致清的语气有些冰冷,“今晚茉莉陪陪姨妈,都两年没见了,咱们娘俩好好说说话。”这已然是下逐客令了。
白长海和徐真真无奈,只得告辞。苏俏一副抱歉的眼神,白长海笑了笑:“你安心陪陪伯母吧,再见。”
出了赵致清的家,徐真真拉着白长海:“队长,就这么走啊,我感觉苏俏的姨妈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错,我也感觉到了。”白长海看着徐真真。
“那怎么办?她什么也不肯说啊!”徐真真有些气恼。
“或许她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不过这更说明这个案子不简单。”白长海也感到无奈。
“那怎么办?总不能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吧。”徐真真问道。
“现在已经下午六点了,明天早晨,我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公安局。”
赵致清疼爱地拉着苏俏的手,问了这两年的生活,知道了外甥女在一个茶社里打工,不禁叹了口气,“茉莉,如果外面觉得不开心,或是受了委屈,就回来,让你姨夫给你找个好工作。”
“不了,姨妈,我在茶社里挺好的,很开心,大家都很照顾我的,薪水也不低呢,而且..马大哥人很好的。”苏俏险些说漏了嘴,想到孟轻云,不禁一阵脸红。
赵致清看出了什么,“马大哥?他是什么人?是不是你的……?”
“不是,姨妈,你别瞎猜。”苏俏的头更低了,俏脸红艳艳,煞是好看。
“女人啊,一定要找个稳妥的男人,稳稳当当的生活,平平静静地生儿育女,你都这么大了,一定要把握好自己,感情的事,我也做不了你的主,只能叮嘱你这些了。”赵致清多么希望外甥女能够幸福平静的生活。
“嗯,我知道了,姨妈。”苏俏点点头。
看着可爱懂事又温柔的苏俏,赵致清抚摸着苏俏的头发,“茉莉,姨妈年纪大了,以后怕是照顾不了你什么了,你可要自己一切小心啊。”
“姨妈,说什么呢,不许这么说,我要你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你老了,我来照顾你。”
“你呀,真是个傻丫头,我真怕你在外面吃了亏,那我可怎么对得起你爸妈啊。”
“姨妈..”苏俏靠在赵致清的怀里,生怕一眨眼就会失去姨妈似的。
“茉莉,姨妈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样,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姨妈哪天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恨姨妈?”赵致清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
“姨妈?你怎么了,好端端地说这些干什么?不论怎样,你都是我的姨妈..”
“哎..你这个孩子。”心中涌起万般凄楚。
晚上,姨夫表哥都回来了,见到苏俏,十分高兴,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是晚饭时,赵致清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早晨八点半,白长海和徐真真来到了H市公安局,亮明了身份。
接待白长海的是办公室的主任,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人倒挺好说话,“有什么可以帮助的?”
“我们想查个人。”白长海道。
“嫌疑犯?在你们那犯了案?”胖子紧张地问道。
“不是,只是想了解一下一个人的基本情况,然后再跟她了解些事情。”白长海赶紧解释道。
“哦,那好吧,我叫户籍科的人过来。”胖子将信将疑。
很快,户籍科来了个管档案的女警,问白长海要打听的人和住址,就去查了。不一会儿,女警就查到了。
“赵致清,五十六岁,市纺织厂女工,去年退休,丈夫王有为,五十五岁市劳动局行政科科长,有一子,王峰,二十六岁,在市外贸公司上班,是个业务员,哦,户口本上登记的还有一个外甥女,苏俏,今年二十四岁。”女警把记录递给白长海。
“赵致清还有别的亲人吗?比如兄弟姐妹?”徐真真问道。
“嗯,那就得到档案室查了。”女警看了看办公室主任,“调阅那里的档案得局长同意才行。”胖子连忙说道。
“那能不能麻烦您,向局长请示一下。”徐真真走到胖子面前,眨了眨眼睛。
漂亮的女人就是好办事,胖子一阵头晕,给局长去了电话,好在局长同意白长海他们调阅档案。
终于找到了赵致清的档案,可让人失望的是,档案里只记录了赵致清是由外地迁入的,至于什么时间什么地方都没有记载。档案室的人解释道,五年前,公安局搬迁,遗失了部分档案,这都是后来补充的,因为这次丢失档案的事情,当时的局长还给降了职。无奈,白长海和徐真真失望地离开公安局。眼看就要有线索了,没想到就这么断了。白长海联系了苏俏,商量好第二天中午返回。
这次赵致清没有多挽留苏俏,只是又叮嘱了一番。苏俏看着姨妈满腹心事的样子,有些担心。但转念想想很快就能见到孟轻云,心里又有些期待。
茶社的生意好像比以前更好了,刚过午饭时间,就已经满座,茶社里充满了各种香味。
苏俏跟熟客们打着招呼,离情从柜台里出来,拉着苏俏的手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多陪陪家里人?啊,我知道了..”
“我早点回来帮忙啊,怕累坏了炎姐。”苏俏怕这个泼辣的炎姐说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连忙接话道。
“呵呵,不说了,不说了,小姑娘脸皮薄,回来就好。表弟在后院呢,去瞧瞧吧。”离情笑着道。
“嗯,我去看一下马大哥,很快就回来。”
“不着急,小别胜..呵呵,不敢说了。”离情还是忍不住打趣了一句。苏俏涨红了脸往后院走去。
“马大哥,我回来了。”苏俏看到马清云正在看书,轻轻地打着招呼。
“怎么不多待几天,好不容易才回去一趟。”孟轻云站起身,微笑地看着苏俏。
“姨妈她们很好,我惦记着..茶社,马大哥,你身体好些了吗?”苏俏关切地问道。
“放心吧,我很好。”
“嗯..”二人一时间竟然无语。
“长海的事情办的怎么样?”孟轻云问道。
“嗯,找到了箱子,符号和纹身一摸一样。只是姨妈也不知道符号的事情。”苏俏有些黯然。
“哦,是这样啊。”孟轻云若有所悟,“今天中午我做几样好菜,给你接风。”
“谢谢马大哥,我先去前面忙去了。”苏俏感觉孟轻云好像有些心事。
夜幕降临,晚风中隐约有了春天的暖意。院中的梨花开得还是那么娇艳,一团是白雪似锦,一团是赤霞如炬。而一边的槐树,枝叶茂盛。
孟轻云给白长海打了电话,问了一下此行的结果,白长海只是摇头叹息了一番。
日子又回到了平静和忙碌中。可是三天后,苏俏接到了一个电话,神色巨变,泪如雨下。
“发生什么事了?”孟轻云急切地问道。
“姨..姨妈..失踪了。”苏俏泣不成声,六神无主地望着孟轻云。
“别慌,茉莉,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我陪你一起去。”孟轻云想到前几天占卜的卦象,感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苏俏一个人去,或许有危险。
“嗯,马大哥..”孟轻云在身边,苏俏感到了莫大的依靠。送苏俏先回家收拾行李,又安慰了一番,便离开了。孟轻云回到茶社给白长海打了个电话:“长海,苏俏的姨妈失踪了。”
“什么?你说什么?失踪了?”白长海大吃一惊。
“是的,具体情况不知道,明天一早我和苏俏回去,了解情况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随时给我打电话。”白长海觉得赵致清的失踪很不一般,不禁皱起了眉头。
姨妈家乱成了一锅粥,姨夫表哥急的团团转。
原来,苏俏离开后的第二天,父子俩下班后,发现家里没人,也没在意,可是到了晚上十一点了,也不见人影,父子俩慌了,打电话问亲朋好友,都没有结果。第二天一早,就报了案。可是失踪七十二小时以上才算失踪。父子俩没办法,等到了第三天公安局才给立了案。
可是赵致清就像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线索。
孟轻云陪苏俏到很晚才回到了附近的宾馆,躺在床上不禁想起占卜时得到的“泰卦”,第四爻动,爻辞说的很明白,“翩翩,不富以其邻,不戒以孚”,意思是说,有人隐藏真相并说谎,结果给他人带来灾祸。看来白长海来的时候,苏俏的姨妈隐瞒了很多东西,可是这会给谁带来灾祸呢?难道是苏俏吗?
孟轻云想再占一卦,可是刚要起卦,一阵气血翻腾。前些日子为天蓬续命,大伤元气,如今连起卦都起不成了,孟轻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