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城市交通的早高峰轰然而至。
七点三十分,一名年轻的行人因毒瘾发作,误入快速路,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上,当场死亡。
八点整,死者身份被确认——徐勇,刚刚破产的败家子。徐家栋留下的财产没超过四十八小时,就再也不姓徐了,而徐家唯一的血脉也就此终结。
在徐勇车祸的调查过程中,公安局发现了徐勇刚刚继承了道勤集团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可继承不到两天的时间后,股份又转给了一个叫王大柱的人,王大柱在公安系统中挺有名气,王大柱今年四十六岁,其中在监狱里度过了三十年,盗窃、抢劫、故意伤人的罪名一个接一个。两年前出狱后就开了家商务会所,似乎干起了正经生意。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在王大柱手中停留没超过一个小时,再次转手。而接手的正是道勤集团第三大股东——殷商。
“徐勇嗜赌如命,殷商肯定通过太上皇会所里的赌场,得到了股份。这是殷商策划安排的。”白长海道。
“如果殷勤一直昏迷下去,殷商在董事会就是最大的股东。他的目的基本达到了。”孟轻云道。
“为了保险起见,殷商该对殷殷动手了。”白长海道。
“那么,魏旗和那个神秘人接下来会做什么呢?”孟轻云说出了最担心的。
“魏旗和这个神秘人是什么关系?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两点我们都白不清楚。”白长海道。
“魏旗这个人,为了钱,他可以背叛白莹,即便白莹的死,也唤醒不了他的良知,所以,魏旗一定是为了钱。”孟轻云想起了白莹自杀的惨状,有些激动。
“魏旗这个人,抛弃了白莹,勾搭上殷殷,而且和张琪也乱七八糟。而且他还和这个神秘人来往密切,他做的很多事情背后都有神秘人的影子。”一说起这个混蛋,白长海就怒火中烧。
“那么这个神秘人的目的是什么?他选择魏旗的原因是什么?”
“按照时间顺序来说,他第一次出现是一年前和魏旗通过于大师布下了风水阵,然后是王富死亡,殷勤的魂魄被拘押,我昏迷不醒,徐家栋出车祸,附近鬼怪精灵的失踪,小青被绑架,然后和木鬼遇袭,魏旗消失,徐家栋死亡,徐勇死亡。这其中能看出些什么呢?”白长海有些头疼。
“难道是殷商和魏旗勾结在一起?一个为了股份,一个为了钱,他们通过这个神秘人来达到目的,而且,这种神秘事件很难取得什么有力证据。”孟轻云道。
“既然如此,我想,我应该去拜访一下春风得意的殷商了。”白长海意味深长地说道。
殷商虽然是道勤集团的大股东,但却不经常在道勤集团。殷商有个专门和朋友们聚会喝茶的休闲会所,一天的大半时间是在这里度过的。
当白长海出现在殷商面前时,殷商显然吃了一惊。
“是你?!”
“殷老板,我们又见面了。”白长海微笑道。“这是我的警官证。”
想起双鹤观的一幕,殷商着实有些不安。“白长海,白队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殷商老奸巨猾地眯着眼。
“指教不敢当,我的目的很简单,想必你也猜的出来。就是殷董事长失踪案。”
“人不都找回来了吗?”殷商不以为然。
“有些话不该讲的太明白。殷董的失踪和昏迷,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原因。你,应该明白。”白长海淡淡地道。
“你是说……有人用了……”殷商欲言又止。
“你觉得谁会这么做?”白长海问道。
“两个人会这么做。我,和张琪。”殷商道。“我们俩的嫌疑最大。而且,你也知道,我和双鹤观的住持有些交往。”
“不会是你。”白长海道。
“那就是张琪喽!”殷商神色很坦然。
“你这么肯定是她?”
“这个臭娘们儿!他和我弟弟的关系很不好,就因为我弟弟有些风流,所以这个臭娘们儿就恨上了殷勤,而且搞小白脸,就是她的那个助理魏旗!”殷商有些发怒。
“他一个女人家的,能做出什么?”白长海问道。
殷商忽然沉默,盯着白长海看了半天。
“白队长,你不必兜圈子了,不就是想从我这里找到线索嘛。放心,就算是我为了股份做了些什么,也不会动我弟弟的,道勤集团是我们殷家的。”
殷家兄弟出身寒苦,父母早亡。兄弟俩感情深厚,为了照顾年幼的弟弟,殷商走了江湖道。小打小闹地维持着生计,好不容易供殷勤上完了学。而之后,殷勤从做小买卖开始,一步步创业,直到创立道勤集团。殷勤和张琪是同学,刚开始,两口子同甘共苦,倒也和谐。渐渐地,企业上了规模,经济条件好了,原本就帅气的殷勤更加吸引异性,慢慢的,一些风流韵事传到了张琪耳朵里。看着年老色衰的自己,张琪知道凭自己根本无法让殷勤收敛,所以,张琪得到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作为女人,面对丈夫的背叛,谁的心里都不好过,张琪看着镜子里日益发胖和衰老的身体,生理的空虚变成了心理的扭曲。于是,魏旗乘虚而入,投向了张琪。而这件事对殷勤来说,是奇耻大辱,但为了殷殷,双方没有离婚,只是从爱人变成了陌路,又从陌路变成了敌人。
“张琪就是为了报复我弟弟,所以这件事肯定是她一手操纵的。而魏旗,只不过是跑腿出力的小白脸而已。”殷商恨声道。
“可惜没有证据。”白长海惋惜道。
“白队长,有些事情需要证据吗?”殷商戏谑地问道。
“需不需要证据都无所谓,关键是不要有人再为此受到伤害,尤其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白长海盯着殷商的眼睛。
“虎毒未必不食子啊!”殷商的目光有些闪烁,阴阴地笑着。
看着殷商的笑容,白长海也若有所悟的笑着。
“不过,有些事真的未必需要证据。”白长海笑的很灿烂。
白长海离开后,殷商脸色阴沉得好像要滴出水。
消失了的魏旗再次出现了,看着从楼道里走出的魏旗,两名警察有些目瞪口呆。自从魏旗诡异地失踪后,白长海反而要求他们要更严密的监视,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合眼,就在天亮时,魏旗的心跳呼吸声凭空出现,没过多久,就下楼开车,警察尾随而去。
半个小时以后,魏旗的房间里产生一阵空气波动,一个身影浮现,竟然又是魏旗。魏旗的脸色十分苍白,好像大病初愈。魏旗戴了一顶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匆匆离去。
看着魏旗匆匆的身影,隐身的木鬼咧嘴一笑,孟先生果然有先见之明。只是木鬼感觉到这个魏旗绝对不是刚才那个魏旗,这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熟悉的阴冷。在罗马公馆和昨天陷在领域空间里时,这股阴冷就一直存在着。眼前的这个魏旗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幕后的神秘人。
神秘人终于出现了。
魏旗打车向郊外走去,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市区南二十公里的园泊湖。湖色如壁,生机盎然。
湖边的芦苇一人多高,魏旗很快消失在茫茫芦苇荡中。
木鬼飞在半空,远远跟着那股阴冷气息。前行大概三公里后,那股阴冷气息凭空消失。木鬼暗皱眉头,谨慎地散开神识,魏旗果然消失了。稍微犹豫了一下,木鬼降下身形,来到魏旗消失的地方。
芦苇丛,随风摇曳,发出的哗哗声,此刻听在木鬼耳中,竟好像阴测测的冷笑。
瞬间,那笑声活生生地飘荡在四周。
“嘎嘎……”
“出来吧!与我一战!”木鬼沉声喝道!
“嘎嘎……”仍旧只是冷笑声。
“胆小鬼!不敢一战吗?”木鬼轻蔑地道。
“嘎嘎……如你所愿!”一个神秘的身影在芦苇丛中晃动。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速度越来越快,身形渐渐化作一道黑气。
木鬼全神贯注,一声清越的剑鸣,一片星光荡漾。木鬼祭出星河神剑,剑光凛凛,护在木鬼周身。
“天帝御赐神剑?你身份不低啊!”声音依然飘忽。
“我身份低微,对付你却是足够了。”木鬼晒然。
“哈哈!有些气魄,那你先尝尝我的无根烈焰吧!”声音瞬间充满凶戾。
木鬼眼前的芦苇急速摆动起来,好像无边火海!这晦暗的火焰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奇怪的火焰渐渐凝聚成数十米高的黑色火焰,遮蔽天地生机,蕴含着巨大的威压,将木鬼笼罩在当中。
木鬼感到了沉重的压迫。
丝丝寒气不断试图突破星河神剑的剑光保护层。怎奈剑光威严,寒气刚一触碰剑光就嗤嗤消散。
那个身影隐匿在黑色的火焰之中,嘴角轻挑,伸出一双嶙峋鬼爪,十指交错,关节奇异的扭动着,漫天黑火跟随扭动的手指不断变幻着,化作远古凶兽,爪牙并用向木鬼袭去。
木鬼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星河剑似乎有些承受不住。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九星连线,天地归一,玄妙五方,神剑斩妖!斩!”星河神剑瞬间绽放耀眼星光,向着黑色怪兽电击而去。
剑啸声洞彻天地,仿佛撕裂空间的霹雳,狠狠地撞击在气势汹汹的怪兽上!怪兽顿时烟消云散。
天地间重新恢复了清朗。沉重的压迫感也瞬间消失。
木鬼轻松而立,朗声道:“就这些手段吗!”
出了芦苇的哗哗声,神秘人却声息全无。
这个家伙不会这么弱吧?木鬼心头闪过一丝疑惑。只是这个念头还没有褪去,一股令人战栗的刺骨寒意,从骨髓中散开。骨髓和经脉中瞬间被冻结,一股莫名的黑气迅速向灵台蔓延。
“糟糕!”危急关头,木鬼仅存的一丝清明将星河神剑引至灵台。神智迷失的刹那,星河神剑的剑光终于牢牢地护住灵台。
木鬼砰然倒地。
空气中微微波动,那个身影出现。
“嘿嘿,已经一文不值的星君而已。”用脚踢了踢没有知觉的木鬼。身形一晃,再次消失。
酷热无风。空气都热得凝固了一般。
茶社大门外,原本纹丝不动的青色布幌忽然有了不易察觉的晃动。
茶社内,正在沏茶的离情忽然一阵头晕,手中的茶壶跌落。
离情神不守舍,木然看着一地碎片,胸中一阵绞痛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