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俏,王峰很惊讶王有为回来了。
王有为解释说,绑匪发现绑错认了,又没被看到长相,就把他给放了。警察盘问了好久,王有为推说什么都不知道,也没看到,警察也没办法,就此结案。
看到王有为回来,孟轻云告辞,回到宾馆调息恢复,最近的真气一直没有回复,而接下来,却还有更多的凶险等着自己。
经过一番惊吓,王有为的病竟然好了大半。吃完晚饭,带着苏俏来到了孟轻云的房间。
“孟先生,我感觉你不是普通人,而且一直都很照顾茉莉。”王有为诚恳道。
“没什么,伯父,都是应该做的。”孟轻云道。
“茉莉这个孩子很可怜,自小没了爸妈,我和她姨妈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王有为看了看苏俏,又看了看孟轻云。
“伯父,虽然茉莉没有了父母,可是您和伯母同样给了她父爱和母爱。”孟轻云轻轻拍了拍王有为的手。
王有为沉默片刻,仿佛鼓起很大的勇气和决心。
“说起来,我和她姨妈很对不起这个孩子。”王有为有些愧疚的看着苏俏。
“姨夫,您怎么这么说?这么多年了,我们就像一家人,哪里有什么对不起。”苏俏焦急地看着姨夫。
“茉莉,孟先生,你们听我说。”王有为回到回忆中,将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1971年,王有为还是纺织厂的人事科科员,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经过火车站,那时的世道不太平,天刚一黑,大街上就什么人也看不到。那天,气温很低,可是车站门口却站着一位年龄相仿的姑娘,冻的瑟瑟发抖。王有为于心不忍,一狠心,给了那姑娘五块钱,姑娘十分感动。本想让姑娘住到旅店里,可姑娘没有介绍信,根本无处可去,于是,王有为把姑娘领回了家。把经过跟父母说了,老人看着姑娘实在可怜,就留宿一夜,好在王有为有个姐姐,才不致招来闲话,只推说是自家一个远方的亲戚。
没想到,王有为的母亲看这个姑娘模样清秀脱俗,气质不群,便打听了姑娘的来历。原来这个姑娘就是赵致清。赵致清原籍F省Z市,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乡长的儿子看上了赵致清,乡长托人到家里提亲。一听是乡长家的儿子,全家都反对,原来这个乡长的儿子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流氓,祸害了不少姑娘,其中有一个还怀了孕,却被推下了山。可是,那个年月里,根本没地方说理去,没办法,父母给了赵致清两块钱,让她逃了出来。赵致清浑浑噩噩就在这里下了车,遇到了王有为。
王有为的母亲看姑娘实在可怜,人又端正,反正离着Z市好几百公里,谅他们也找不到这里,就有心留下这个姑娘,给儿子当媳妇。后来,托了门路给赵致清弄了个户口,还给办到了纺织厂当工人。就这样赵致清算是福大命大,遇到了好人家。再往后,日子久了,王有为和赵致清也有了感情,水到渠成,拜了堂成了亲。
新婚之夜,王有为发现赵致清动作有些扭捏,趁赵致清熟睡后,发现在赵致清左腋窝下有个纹身,纹的是上下两个三角形。
王家可是老实人家,只知道旧社会里有纹身的不是好人,这一发现可把王有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把赵致清叫醒,问个究竟。赵致清倒也平静,说既然嫁给了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赵致清的父亲是当地一个大家族的族长,而他们家族的所有人在十六岁那年都会在左腋下纹上相同的图案,这也是当地的风俗,而她确实是逼婚出逃的,并无虚言。王有为听完赵致清一番解释,放下心来。赵致清又说这事别让公公婆婆知道,怕老人接受不了。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几年,忽然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位年轻的姑娘,样子和赵致清又几分相似,原来这个姑娘就是苏俏的母亲赵致雅。姐妹俩在房间里说了一夜的话。第二天一早,赵致雅就不见了,而赵致清脸色很不好,王有为试探着问了问,赵致清有些暴躁地说就当我没这个妹妹,王有为也就没再多问。可又过了一年,一天清早,就有人来敲门,原来正是赵致雅,还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女婴。赵致清不忍赶走母女二人,只得让妹妹和外甥女住下。可三天后,赵致雅就失踪了,临走时给姐姐留了一封信。大意就是自己不忠不孝,只是丈夫身处险境,不能独自苟活,一定要救出丈夫。如果三个月内回不来,就说明自己已经出事了,就拜托姐姐收养女儿。临走时,还留下了一口木箱子。
讲完这段往事,王有为长吁短叹了一番。苏俏听得是泪眼婆娑,不住地抽泣。
“那信上有没有说茉莉的母亲去了哪里?”孟轻云问道。
“没有。”信很短,是匆忙中写的。
“那后来,伯母不愿意多说苏俏母亲的事,又是为什么?”
“我想,可能是她怨恨狠心的妹妹抛下茉莉吧,又或者姐妹俩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吧。”
“这么多年了,伯母没有回过老家吗?”
“没有,每次问道她,她都是摇头叹息,说老家已经没什么人了。”
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决定去趟Z市,应该能找到伯母的线索。伯父、苏俏你们怎么看?”孟轻云坚决地说道。
苏俏点了点头,“孟大哥,我也决定和你一起去”
王有为道:“好吧。我让王峰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了伯父,先让他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事情,他还得在这边照应。”
“嗯,也好,这样更周全些。帮我照顾好茉莉。”
“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孟轻云郑重地答应王有为。
送走王有为和苏俏,孟轻云给白长海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进展,只是揭过王有为被绑架一事未提。看来Z市是势在必行了。白长海说局里有些事情要处理,要晚三天才能到Z市会合。孟轻云又给离情去了电话,说明了一下要过些日子才能回去,茶社就拜托给了她,离情一口答应,相互叮嘱了一番,便放了电话。
初春的夜晚,让人忍不住兴奋,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春天特有的躁动。
孟轻云走出宾馆,独自一人散步。走到夜市,人声鼎沸。忽然,有个老者叫住孟轻云,“先生,算卦吗?不灵不要钱。”
孟轻云回头看这个老头,蹲在路边,穿戴地也算整齐,忽然来了兴致,“好啊,那就算上一卦吧。就问问朋友的前程吧。”老者起了个蛊卦,九二动,“您这位朋友是个女的吧?”
“不错,是个女的。”孟轻云笑道。
“干母之蛊,不可贞。女承母业,没有吉凶。”老者道。
孟轻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拿出十元钱递给老者,转身离开时,老者忽道:“先生勿往东行,有灾厄。”孟轻云仍旧笑了笑,转头道谢时,却发现老者已不见了踪影。孟轻云一阵错愕,不禁心中叹道,市井之间也是藏龙卧虎啊。遂朝老者刚才现身的地方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飞机上,苏俏看着孟轻云,诚恳的说道,“孟大哥,这次真是给你添大麻烦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茉莉,不要想太多。你一个人去,我可放心不下的。”孟轻云轻轻道。耳边,苏俏忍不住一声叹息。
“好了,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找到你姨妈的,我有直觉。”孟轻云安慰着苏俏。
“直觉,都说女人才有直觉的,孟大哥,你也是女的吗?”有孟轻云的安慰,苏俏轻松了许多。
“呵呵,好你个丫头,取笑我。”孟轻云也轻松起来。
忽的,苏俏幽幽一叹,“孟大哥,好想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每天在茶社里沏茶。”苏俏一时情动,不由得女儿心态尽露。
孟轻云听得微微一怔。
飞机降落在厦门高崎机场,厦门离Z市很近,将尽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天黑的时候应该可以赶到Z市了。刚坐上出租车,天空就阴的厉害,接着就下起了雨。
往常,四五月份才进入雨季,可今年的雨水来的似乎太早了些,三月初,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雨。出租车司机不停地低声咒骂着鬼天气。
孟轻云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忽然感觉仿佛天地间有股力量,想要阻止自己去Z市。
天阴的厉害,乌云就像泼墨的一般,黑压压地让人喘不上气来。雨越下越大,电台里通知,由于天气原因,去往Z市的高速已经封了。没办法,只能走国道了。
司机不满意了,吵吵着亏本了,孟轻云多加了三百元才让他闭了嘴。
出租车过了一个叫上房的地方就开始堵车,可能前面出车祸了。堵了一个小时,通车无望,司机便打电话问了条小路掉头南行走昔山,从横山再拐回国道。
四十分钟后,孟轻云发现,在瓢泼大雨中,他们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