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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走

李铁匠在士兵的押解下进了一个大堂。大堂里没有几个人,地上有两个很大布袋装了什么东西,李铁匠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恶臭,像前些天在河边的味道一样,但却没人当回事儿,这让气氛变得有点紧张。没等人说话士兵就给他松了绑,李铁匠甩了甩手,这麻绳把他的手腕勒得还真有些疼。一个身着黑色锦缎的男人背着手站在桌案边,双眼直直地看着墙上的画。“你可知道你所犯何事。”他带着略有粗犷的声音质问道。

李铁匠显得很冷静,他知道自己因为囤积了大量的兵器,罪当连诛,但如果说出真相呢?那人们岂不当自己是个笑话,他低下头默不说话。这男人见李铁匠没有开口转过头来,李铁匠这才看清楚这个人的面貌。“我知道你是铸剑人,自十年前以来,在整个大陆发现像你一样的铁匠,不下数百人。没有理由不去相信这种事。”这人语速不慌不忙地说。

李铁匠非常惊讶,他心里开始浮躁起来,没了刚才的冷静,这魏将军早就知道。“难道魏将军也相信有魔物这种东西?”

“自十年前邻国的战争一开始,就有一股不寻常的力量在左右着战争的发展趋势,一些恶人坠入魔道,为邪灵所用,最后竟打开了通向地狱的大门。”魏将军义气慷慨地说。说起那场战争,所有人都以为是一场由邻国内部的权利斗争演变成的一场国与国之间的大乱斗,鲜有人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在这场战争开始的前一年,我奉命带兵在邻国的边境布防,为了防止树国的暴乱向我国蔓延。但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此发生了,我们的先遣部队在穿过一片树林的时候遭遇了敌人,两百人的重装骑兵竟然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现场惨不忍睹,连身披铁甲的战马都被拦腰撕碎,士兵也尸首异处,这手段根本就不是人所为之。”他说到这里自己也不禁颤栗,语气中透漏出些许畏惧。

“我们的国王坚持要向邻国讨个说法,全面的战争爆发。我暗地里派人调查此事,七个脉宗的高手死了五个人就在这不周山上给我带回来这个。”他指着地上的布袋。

两个人打开的地上布袋,两具尸体展现出来,一具是干尸,一具已经腐败不堪,李铁匠认得这尸体就是前些天在河边被带走的。这干尸尽管过了十年也还能看出这尸体的模样,分明和那腐败的尸体非常相似,只是躯体略显瘦小。李铁匠心想这东西好像越来越强大了。

“暴乱平息后我就驻守在这天柱山脉下,经过多次的行动我们已经知道其实这天柱山脉有几处洞穴可以直接通向魔域,直接到达魔军的巢穴。我担心后方地势平坦,我们一旦崩溃,他们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到那时就只剩下绝望了。”

李铁匠知道如果魔军突然倾泻而下光靠郡里数千兵力是无法阻挡这股恐惧的,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难道人类的时代即将终结?李铁匠想着想着觉得非常可笑啊,这卑屈的身份竟然担心起了人类的命运了,实在是可笑。

“最近探子发现这魔物的活动越来越频繁,我感觉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我已经通知周围几个郡县,他们半信半疑,虽然做出了回应,但是我看不到决心。”看得出魏将军非常的失望,危机的边缘人们还在争权夺利,忘情享乐,着实是一种悲哀。

“我决定疏散郡里的老百姓,做好准备一旦灾难发生,我们要挡住魔军至少等各部落能够反应过来,调集兵力。”其实所有人都听出魏将军已经做出来必死的决心,实在让人佩服。“尔等誓死追随将军!”众人握拳单膝跪地。李铁匠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李安出来后就直径向城门走去,但是天还没亮,守城的士兵没有开门,他只好在离城门不远的一个草堆里蜷缩着等待天亮。突然街上开始喧闹起来,李安伸头出来一看大队的官兵正在到处搜查什么。

李安正纳闷的时候两个士兵走过来一把将他提起来,另一个人掀开他围在头上的麻布,把火把凑到李安的脸旁,火光照亮了李安的脸,那两个士兵看了吓得后退了两步:“臭乞丐,吓死爷了,滚!”一个士兵还朝李安肚子上踹了一脚。

李安被踹回了草堆,看来这一脚挨得不轻,他没有起来,也没有说话,只是无力地蜷缩着。

天蒙蒙亮路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起来,守城的官兵开了门,人群向城门涌了过去,李安也起身向城门走去,他刚起身草堆里也跟着摸出个人来,吓了李安一跳。又一看那人身材魁梧但脸色很差,一只手捂着胸膛,李安想这个人不会就是刚才官兵要找的人吧!李安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了,他现在可不想管闲事儿。

李安跟着人群挤进了狭窄的通道内,他身上的伤口被挤压得阵阵疼痛,而那些士兵要把每个人都检查一遍速度着实有点慢,李安心想再不快点出去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于是他弯下腰拼命的往外钻。这时候一辆拉干草的马车挤了进来,李安回头一看一个人竟然扒在马车的车轴下,他用尽全力扒在上面不让自己落下来,然而他胸口上的血却因为双手太过用力一滴一滴地从他的衣服上沁透下来,落在石砖上,表情非常痛苦。李安装着没看到,随着人群挤出了城,刚一出来在城门狭窄的通道内似乎又乱成了一锅粥。

李安知道东面的深山里有一处废弃的石屋不如就先到哪儿再做打算吧。这时候小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他抬手遮住头便向东去了。

郡的东面临着条大江,但是到江边却要翻过一座崎岖的山,面临着江的一面是陡峭的山涯。这里的地形特别险峻渔民也不会到这里打鱼,一般都是从南面河谷的下游处进入到江里。

李安一瘸一跛向深山走去,因为火把他右腿上的肌肉和筋烧得连在了一起,所以他走起路来特别吃力,眼看着雨越下越大身上已经被淋湿了也没找到一个可以躲雨的地儿,李安心头一酸感觉真不是滋味。再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听到海浪拍打石头的声音。他一抬头似乎从树林间隐约看见一艘小船泊在岸边。他跟着一条湿滑的小路向小船的方向走去,到了岸边他才看到这条小船竟然挂着骷髅旗,他心想如果上船的话一定不会落下一个好下场,正在他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他身后的树林里摔了出来。

李安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心想是不是强盗盯上他了。但是他定睛一看,这地上的人不仅没有再向他冲过来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李安壮着胆子把他扶起来靠在石头上,呀,这家伙不就是刚才在草堆里的那个人吗?身上竟然又多了两只断箭,血已经沁透了他的衣服直流到了腿上。李安轻轻摇了他几下也不见他有反应,难怪今早出城的时候一直听人路人议论纷纷。城里查的那么严,他怎么逃出来的?

李安正想着突然从山上传来喧哗的声音,李安一眼望去十几个穿着兵服的人正拿着刀剑向这里冲过来,李安心里已经吓得没了魂,他楞了一下下意识地拖着这个人上了船。那些人看到他们上了船就拿出弓箭向他们招呼了过来。李安瘸着腿冲到帆下拉起了船帆,借着风骷髅船正在缓缓地离开江岸,但是锚没有起来船走了没多远就被锚绳拉住拽向岸边的石头。这船也不大,从船头到船尾也不过十几步。李安眼看船头就要撞上了石头他急得赶紧拿起甲板上的铁斧冲到船尾砍断了锚绳骷髅船这才缓缓地驶向了江面。

十天后,船上。

一个黑脸大个子正在甲板上坐着一动不动,突然江里似乎有了什么动静,他快步起身拉起一根绳子就拼命往船上拽。一条一米长的怪鱼被他活生生拉上了船,那怪鱼力气真大,大个子险些按它不住,它卷起尾巴冲着大个子的脸就是一阵猛扇,搞得他一脸的水,这行为彻底惹怒了这个黑脸的大个儿,他提起斧头向着鱼头就是一阵猛劈猛砍。“主人,今个有鱼吃了。”李安从船里出来,经过几天的休养身体好了许多,伤口基本上已经结疤了,只是腿上还是不方便。这还得益于他从医馆里带出来的药,不然大个子和自己都不会那么好过。

“王奎,你拿张椅子过来我要在甲板上透透气。咳咳,咳咳。”李安因为那场火声带被烧伤了,说话声音嘶哑慢条斯理,而且还蒙着头,难怪那大个子会觉得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李安心想老头就老头吧,反正被喊得美滋滋的。而且李安被王奎问道自己是怎么得救的,李安就吹嘘道:“记得那日雨下得特别大,老身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突然见得你被十来个官兵模样的人追杀,你一头就跪在了我的面前,我看你那么实在肯定是与我有缘啊,我就随便使了几招把他们都打跑了。”所以王奎就认了他做了主人,后来李安一直觉得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

“是了。”大个子拿了一张椅子出来放在船头的甲板上。

李安坐在船头从兜里拿出一块兽皮开始冥思苦想,而这兽皮正是李铁匠藏在铁匠铺的那张卷轴,竟被他落在了外套里。李安上船的第二天就发现了这张兽皮,他拿出来一看,这兽皮上的符号这些文字甚至是图案在李安的眼中不停地转动。李安觉得不可思议就叫来大个子想探个究竟。

“这就是一张普通的兽皮啊,顶多就是上面画了些奇怪的符号和图案而已!”王奎斜着眼看着李安手里的兽皮说。李安纳闷了问道:“你就没有看到这些图案在转动?”这大个子歪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见这些符号有何动静啊,难道是自己的修为太浅所以才看不出这其中的奥妙,他越想越觉得奇妙,对李安的崇拜油然而生。“在下修为尚浅,实在看不出所以然,还请主人见笑。”

唉!李安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家伙没救了。“好好好,你去烧鱼吧!”李安继续研究这块兽皮,也许他早就知道这其中秘密,他只是惊讶自己为什么可以看懂这些古老的文字。“噢!”王奎向船舱里走去,心里还想着能遇见这样的高人以后一定要伺候好他,以便可以跟着他学点儿本领。

李安在吃饭的时候问王奎前些天为何落得如此下场。王奎说他的当家误信了小人的话,本来是去寻仇,没想到中了奸人的诡计。他一边吃饭一边哭,他张嘴的时候嘴里的饭和口水一起流到碗里,然后又被他吃了进去。“我就知道海盗上了岸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李安看他哭丧着脸,也没说什么,因为他自己的遭遇也没好到哪儿去。

李安让王奎降下了骷髅旗,这时候还是不要招摇的好。就这样小船在江上又飘荡了一段时间,船上的食物已经快吃光了,他们只好计划着找个地方停靠下来做做补给,天天吃鱼也不是个事儿啊。还好以前这伙强盗留下来一些赃物,拿去当了也好换些碎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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