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杀人不见得就能解决事情,大不了,以后再也不以阿珠的面目现世,麻烦便不再会是麻烦。
一个时辰后,同样的羊肠小道上,一个衣裳褴褛的少年拖着一个竹筏,竹筏上躺着一个细眉弯目黑脸胸部高耸的粗壮妇人。
少年的步子迈得很疲累又轻快,一路上遇到几拨搜寻福郡王的兵士,他们都只是盘问了她一番,简单看了下那细眉妇人,见问他任何话他都只“呜呜”出声,方知他是个哑巴,便放了他们的行。
几拨人都没能认出他们要找的人,朱砂更为大胆。傍晚时分,终于看到了下山的路,山脚下不远处,似乎还有个茶寮,她欣喜地吹了个口哨。
这时她忽然看到道旁草地上一滩血迹,抬目一看,竟看到之前那个布衣书生倒在草丛中,身周尽是鲜血。
她放下竹筏欲看个究竟,等近前一探那人鼻息,居然没了气息,死透了。
只这么一会时间,也不知他怎会横死此地?
她也不想多管闲事,走了几步,忽又想起什么,又回头往那人身上四下一搜,倒搜到了几两散碎银子和一些路引身份文碟之类的文书和几本医书。她全数胡乱往身上塞。
然后再拖着已被她毒哑了的慕容寒下了山,此时已能听见茶寮那边人声鼎沸,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她放下竹筏,附身看着慕容寒,“这里人来人往,像你这么个身患重疾的叫花娘们,总也不至饿死。就算饿死了,也只能怪路人心狠。那么……我们就此别过。”
慕容寒死死盯着她,胸腹起伏,分明是想手撕了她。只惜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朱砂轻快地朝茶寮走去。
朱砂进了茶寮,方发现里面除了坐着之前在山上遇到四个背个箱子的书生外,还有一些眉目凶狠一身短打的汉子。
她本就是想借茶寮脱个身,让人不疑慕容寒与她有任何关系,便拿出搜来的碎银向茶寮老板买了几个冷馒头和一些咸菜,正欲离开,门口就传来了喧哗声。
“玉妃,就是这个小子拖着郡王下山的,我们先前在山上遇到过……”
十多个兵士忽然就将茶寮给包围住,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厉声一手直指未来得及躲避的朱砂。
玉妃?不正是慕容寒的生母?没想到慕容寒这么快就被人认出,更没想到慕容寒的母亲会在这里,毕竟母子连心……
随后,一个一身深红宫装的美貌妇人由人扶着走了进来。
妇人双目红肿,红唇颤抖,她缓缓抬起葱白纤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凄厉,“抓起来!先放干血,再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让她死无葬身之死!”
朱砂一步步后退。
然而那些兵士并未给她任何逃走的机会便挥刀蜂涌而上,她搬起一条板凳四下一扫,板凳顿时碎屑乱飞。
就在她以为必被乱刀砍死之际,忽觉眼前一花,一条绽青身影如猎豹般飞掠而至。身周一阵气流旋转,那些挥刀兵士瞬间惨叫着飞射出去,转眼摔落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