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似不知她在想什么一样,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嘶声道:“阿珠,我现在肚子好痛,你……能不能先歇一会,让我方便下后再走……”
“是么?”朱砂忽然把脸凑过去,咧嘴一笑,“寒寒,是不是这几天把你喂得太好了,老见你拉个不停?”
慕容寒似乎已习惯了她称呼上的恶趣味,目光呆滞地看着她,气息不稳道:“你做的鱼汤是我这辈子从没喝过的美味,确实是我太贪吃坏了肚腹……”
正说着,就听到他的肚子咕咕直响,朱砂嫌恶的捏着鼻子后退,恶声恶气道:“你就是个大麻烦,看来今天得把你饿得七荤八素才行。”
她还是把他往道旁的林子里拉,估计差不多了,便将竹筏上半部分搁到一块大石上,好让高贵的福郡王通过竹筏下面的缕空方便。
然后她躲得远远的。
过了半晌,她居然还没听到他唤她之声,正在疑虑之际,忽听小道上又隐隐传来人声,她蓦然一惊,“糟了!”
她飞快地朝慕容寒方便的地方奔去,果然,竹筏上已空,慕容寒竟已不知去向。
她气得暗骂一声,却也不致自乱阵脚,四下一打量,便发现了一排拖痕。
她沿着拖痕快速追奔,就在人声渐清晰之际,一眼就瞥到距离小道十来步之远的地方,慕容寒正扒拉着一株杨树,张嘴欲呼。
她吓得差点魂不附体,一把飞扑过去,死死捂紧他的嘴,将他那惊险一呼堪堪扼杀在喉咙中。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如果再找不到福郡王,我们都只有提头去见王爷,不管地方再大,我们还是提点精神仔细搜寻……”
“不用头儿说我们也知道,刚才遇到的王哥不是说了,玉妃娘娘已经到了南渡。可见若找不到福郡王,恐怕我们的家小都跟着要遭受不测。”
“所以说,就算我们自己的命不要,也定要把人找到……”
那队人渐说渐远,直到听不到人声,朱砂松开手一巴掌就扇在慕容寒脸上,“已经到了这地头还想坏我好事?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慕容寒嘴角溢出血丝,他怨毒地盯着她,咬牙:“半个月了,我已经受够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朱砂又是一耳光掴了过去,“不是一直装熊样么?受够了?想一了百了?好,老子就成全你。”
她一把将匕首抽出直抵他颈动脉,锋利的锋刃割破他的皮肉,血珠滚出,慕容寒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朱砂傻了眼,真求死?
其实她很想一刀将他结果了,可是从前世到今生,她除了会剖鱼从来不是一个会杀生的人,更未杀过人。
她明知不杀此人,以此人的心性自己此生恐怕都会麻烦不断,但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就是下不去手。
前世师父曾说过,一个人行事,不外乎一个顺心意。
怒了,可以骂。痛了,可以哭。
不想看的人,可以不看。不想做的事,切不可勉强。
只有顺了心意,人才心境平静,才无亏于自己……
师父说的话绝对有道理。她怎可因这个不相干的人日后夜夜心惊不平顺?
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