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以为是梦境,不敢置信地一步一个脚印走到门外,果然真的不见有人拦她。
那黑货会这么好心放她走?
分明是欲擒故纵之计。
他肯定想借机跟踪她,等查到她的落脚处,就准备顺藤摸瓜找玉查底细。等玉找到后,自然不可能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再说,自己这样出去,若是遇到贾扒皮怎么办?
就算要换装,第一自己现在没道具。第二,换装去找五娘他们,恐怕是把麻烦也带给他们。
就在她左思右想之际,迎面走来一个面熟的青衣人——那夜被她骗得团团转的黑甲刀客。
看他右手提热气腾腾的水桶,左手端着托盘,有药味自托盘的罐子里溢出来,她眸光一闪,笑迎上前,“嗨,这位大哥还认识我吧?不知你两手不得空的,是要把东西送到哪里去?”
青衣人一脸诧异,“是你?”
朱砂眨眨眼。
那人把左手的托盘缩了缩,脸色一沉,“上次你骗了我,差点误了世子爷的伤,这次又想干什么?”
“难道你家世子爷没有因为我的神技而伤势好转?”朱砂笑嘻嘻地一把接过他手上的托盘,“不过看来你家世子爷的伤还有些麻烦,看在我和他还有些交情的分上,我现在再给他免费瞧瞧。走吧。”
她早已注意到与关押她的地方两间相隔灯光盎然的屋子,端了托盘,调头就往那边走去。
青衣人愕然地站在原地摸着后脑勺,“上次跑得像泥鳅,还说永不再见,这次会这么好心?”
朱砂推开虚掩的门,就见一身家常袍子的慕容西决闭目半躺在藤椅上。
屋子里有些温热,所以他的领口很松,一把青丝披在胸前,竟有一种隐而不宣的妖娆。
她也没心思多看,轻手轻脚把托盘放在几子上,然后就自来熟地去搭他的腕脉。
“你在干什么?”慕容西决睁开眼,眸子多了些惺忪,少了丝清冷。
朱砂脸红了脸,干笑:“日间瞧到世子爷脸色苍白,就知您的伤势还没好利索。刚才闻到给您送的药里生麻黄和桂枝味极重,怕是开方子的人急于求成药量加大了,所以我特意进来确认一下世子爷的伤势究竟要不要下这么重的药。”
慕容西决拧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绝对没有的事。”朱砂大呼冤枉,“以前是不知您的身份,所以多有不敬。如今弄明白您就是令人尊敬崇拜的长晋王外孙,我哪敢打什么歪主意?”
“我记得有人骂我狼心狗肺黑心肠……”
“误会误会,真是天大的误会。”
朱砂打断他的话头,双手捧着他的手腕脱口大赞,“堂堂静王世子,不仅心胸宽广,行事磊落,而且还体恤下民,英明神武。您不知道,在我心目中,您就像那蔚蓝的天空,广亵无垠;又像那大海中的水,温柔包容;又似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清风,令人舒畅;您的笑如盛开的花,令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