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逢文还来不及开口,就见屋里冲出一人,她一把就揪住朱砂的前襟悲声哭道:“我姐姐到底是哪点对不住你让你下此毒手?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你竟然忍心害她,也不怕天打雷霹?”
她哭嚎撕扯着,朱砂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冷声道:“我不喜欢听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就算要指责我,也要让我知道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她这一捏用了几分暗劲,本哭得伤心欲绝的胡姝更是眼泪珠子扑扑直落,让人几疑是她死了娘。
朱政先示意两个婆子将她拉开,随后道:“刚才厨房里端了今天熬的药来给你大嫂喝,结果你大嫂喝下去没多会儿就开始吐血,差点人事不省。请大夫过来诊治,说是中了毒。所有人从你大嫂吃的喝的查起,最后发现毒是在她喝的药里。你母亲一路查,已查出那药是你的丫头芙蓉熬的。而药是平儿拿过去的,中间没有任何人经手。所以,现在已经确定,药里的毒不是平儿下的,就是你丫头芙蓉下的。”
“平儿是你大嫂的陪嫁丫头,忠心耿直。最大的嫌疑,自然是你的丫头。可是这贱婢偏不承认她下了毒,那么……”朱方氏接着他的话冷笑,“这毒就只有从你而来。毕竟,之前熬药的时候,就只有你去过厨房!”
所有人都摒息静气,直直地盯着朱砂看,好像她就是下毒害人的凶手般。
这朱方氏真是好手段,一句话,就把祸水引到了自己身上。
“大夫说大嫂中了什么毒?”朱砂淡淡道。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捧了药罐出来,“卢某刚才仔细查了,在残存的药渣里,就有西合花。这种药产自西齐,身弱之人食之,量大的话,必定会吐血而亡。”
“五妹,大哥自认待你不薄,为何要用这种恶毒的手法害你大嫂?”朱逢文忽然怒道。
芙蓉在旁边连连磕头说“小姐没有下毒”,但根本没有人听她呼冤。
朱砂示意她别出声,看向朱逢文,“大哥也认为我没有向大嫂下毒的理由,缘何要说是我下的西合花的毒?”
“你还想狡辩?我知道今天是灏哥儿撞了你,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事反怪你把他摔疼了,还骂了你一些难听的话,可他毕竟是小孩子。你不原谅就罢了,反而迁怒于我姐,你心胸怎就这么狭窄?至于要人命吗?”胡姝适时的又站了出来,将上午发生的事道出,完全是给了一个朱砂要下毒害胡氏的完美理由。
真是刚想爬墙就递来了梯子。
朱砂瞥了她一眼,问平儿,“你的那包药是从何而来?”
平儿抽咽着,“昨天大少奶奶的药就没有了,一早是我亲自拿了方子去药铺抓的。抓来后支会了大少奶奶一声,就把药拿去厨房了。陈嬷嬷说鸳鸯不在,就安排了芙蓉熬药。我直接就将药给了芙蓉……”
她把来龙去脉都说得很清楚,让听者一目了然。如果她没有异心,她这里肯定没有问题。
而朱砂之前还曾怀疑是胡氏自己下毒害自己主仆二人,可是回想之前西合花的量,那可是致死的,胡氏要害自己主仆,没必要把她自己也毒死。
下毒的人隐藏得真的很隐蔽,任何环节都算好了,并且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自己。
可是越是周密的计划越是代表着后面的人不简单,恐怕自己这一票是要网大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