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莫起身,待我再看向他时,他又变回了那日的他,眉清目朗,气质落落大方,周身笼罩着一层淡然的气息。
凌子莫把药箱放在炕几上,从里面拿出一个脉枕放在我手边,“微臣为娘娘诊脉。”
我把手放在脉枕上,他的动作轻缓,让人看了心里也跟着平缓下来,我沉默地看着,与其说看,其实倒不如说是欣赏。
凌子莫五官俊秀,如同朗月清风,他身穿红色的太医院官服,在我面前微躬着身子把脉,也俊雅似芝兰玉树般,是因为这身体的主人是他的表妹吗?他给人一种可以无条件信赖的亲切与柔和。
须臾,凌子莫收回手,道:“娘娘已然无恙,不过伤药还是要擦的。”
我点了点头,“多谢表哥。”
他收拾好药箱,临行前又嘱咐道:“娘娘身子初癒,莫再穿得如此单薄。”说完他对我深深一福,退了出去。
我目送着凌子莫的背影离开,仿佛听到他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那声叹息那么轻那么轻,以至于好像融化在了空气中,什么都没有。
凌子莫与薛兰瑶之间曾经有过什么吗?我不敢确定,但我可以确定我和他绝不能有什么!
我一边想着一边去拿刚才还未喝完的羊奶,银碗冷冰冰的,我略惊,手快速地缩了回来。
我这时才发觉又有人在看我,我猛然地抬头,以为又是凌子莫,却触到了一双溢满了柔情的眸子。
我连忙起身对着夙玄轩行礼,他却一步迈过来把我拥在怀里,埋怨道:“怎么穿得这样少?”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换衣梳妆,忙从他的怀中挣出来,向后退了一步,小声说:“让陛下看到臣妾这样蓬头垢面,是臣妾失仪了。”
夙玄轩坐到榻上,不在乎地一笑,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我挣了挣,拗不过他,红着脸依了他。
他的双臂环住我,一双大手包裹着我的手,我这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凉,他疼惜道:“朕没有怪你,只是怕你冻着。”
这个姿势暧昧至极,我红着脸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夙玄轩好像很满意我这样的反应,嘴唇凑到我的耳边呵着气说:“刚才看你出神,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淡淡的鼻音好似温热的泉水流过心底一样舒服。
夙玄轩的问题,让我想起刚刚凌子莫炽热的眼神,我慌乱地垂下眼睑,不安地说:“臣妾……是想家了。”
夙玄轩轻轻地吻了下我的耳垂,“等你过些日子大好了,让你的父亲进宫来看你。”
“谢陛下恩典。”我“开心”地笑着依偎到他的肩头。
“娘娘,娘娘!”疏香兴奋地从院门口一路跑过来,在门口却被元祥拦下了。
应是元祥告诉她夙玄轩在这里,疏香规规矩矩地走进屋来,没有了刚才的疯癫样儿,垂着脑袋恭恭敬敬地对着夙玄轩和我行礼,“皇上万福,娘娘万福。禀娘娘,尚寝局的司苑宫女带着您要的花木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