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冷静一直是我处世的原则。
小时候父亲就经常对我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没有比冷静下来更好的处理方式,只有当冷静下来,你才知道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样才能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所以以我现在的处境来看,谨言慎行,是最为妥当的。
心里想着,身边一阵细风,夙玄轩轻悄地坐在了我的身旁。
我转过身来,几个宫女悄无声息地收拾好桌子退下,元祥也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
“朕还以为你睡着了。”他转过头来看我,眼中尽是温柔。
这时元祥领着一个瘦小的太监躬着身子进来,小太监的头埋得低低的,双手托着一个木质托盘,托盘上整齐地放着几摞包着锦帛的长方形小册子。
元祥走过来一福,“皇上,奴才把折子拿来了。”
夙玄轩“嗯”了一声,略一顿,说:“朕就守着瑶贵嫔批折子吧。”
元祥听夙玄轩这样说,又忙将之前的小炕桌放在床上,让小太监把折子放在炕桌上,又去拿来了笔墨放好才站定。
夙玄轩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折子翻看着,“都下去吧。”
两人应了一声“是”,快步退了出去。
不知哪里来的淡淡香气萦绕着我和他,身下的千工拔步床宽大而华丽。床的三面有立柱与栏板,一块地平将床抬离起地面两寸左右,兰花与蝴蝶花纹的纱围将床顶与其余三面罩了起来,如一个小屋子般,将我和他囊括在内。
夙玄轩极其认真地看着奏折,时而翻页,时而用毛笔在上面写些什么,我的眼皮也开始打架了。
“掌灯。”就在我仿佛已经睡着的时候,夙玄轩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我惊醒了,见我迷茫地看着他,他怜爱道:“吵着你了?”
我摇摇头,几名宫女进来点上灯又退了出去。
屋内灯火通明,不点灯时不觉得什么,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黑了。
“什么时辰了?”我懒懒地问道。
他抬眼看了一眼墙角的更漏,“酉时过半了。”
对于古代常识我还是略知一二,酉时过半相当于晚上六点钟。
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睡意,开始眨巴着眼睛打量瑶贵嫔的寝室。
寝室算得上宽敞,布置精心。红底的金丝云纹绒毯一直延伸到墙边,屋正中置了一张四腿圆木桌,几把圆凳围绕。床头旁边是临墙而放的梳妆台。墙上有放着各种瓷器玉玩的格橱,床前有三足的镂雕炭炉正旺旺地烘烧着。虽然说不上奢华,也可以道一句雅致。
一切那么真切却不真实,我收回视线望着炕桌腿上雕刻出的丹顶鹤,栩栩如生。我伸手去摸,木漆微凉,透过掌心仿佛可以直传入心底,我木然地翻过手来看着手心,却不禁一怔,一道细长的伤口赫然印在掌心里!
她也有这道伤口,只不过这伤口已经变成了粉红色的疤痕,其他的与我的伤口别无二致。
“可是难受得厉害?”夙玄轩担心地问。
我看向他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