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秦永裕站在窗边看着管家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雨幕后,忽地转身取了桌上的烛灯,走到房内右侧书架旁,伸手在书架里一阵摸索。
“喀拉!”
一声轻微的细响后,那书架竟缓缓向右移开,露出一道仅供一人进入的暗门。
待暗门完全打开,他便举灯走了进去。
随着他的身影于暗门前消失,外面的书架复又慢慢移回了原位。
可,进入密室的他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此时夜色已深,右相府各处早已挂起了灯笼,一盏连着一盏的,在狂风暴雨下左右摇晃,有橘黄的烛火于其中不安跃动,笼下一片又一片明暗闪烁的淡黄光晕。
秦倾借着朦胧的烛光眯眼打量着距离她不过三尺远的男人。
那是个着红袍的年轻男子,男子慵懒倚柱,一头黑亮长发随意散落,光滑垂顺如同上好丝缎。有风闯入,发丝轻扬,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五官俊美绝伦,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妖魅多情,眼角微微上挑,勾魂摄魄一般,晕黄的烛光打在其上,使其妖娆的容颜上更是增添了几分撩人风情。
凌晔,当今凌皇七子,容颜绝世,酷爱红衣,在整个凌国,那金丝红袍已然成了他身份的象征。世人眼中,他玩世不恭,不务正业,可无人知道,那张美丽的皮下藏着怎样的一颗勃勃野心!
秦倾神色不明的看着眼前这个嘴角挂着邪魅惑人笑意的男子,心中微惑,这只人怎会出现在相府的书房?
她今日为了能找到橡芦草,天黑前便潜了进来,藏在梁上。谁知,就在秦永裕进来的前一刻,这人竟也潜了进来,跃上了同一根房梁。
亏得她察觉有人靠近,条件反射地抓了一把梁上的尘土抹在了自己脸上,否则被这人看见了自己容貌,以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数。
倚柱斜躺的凌晔也在打量对面的女人,因为是背光方向,他并不是很能看清她的面容,只能虚虚的瞥见她起伏有致的身姿。只是她这仿若随时准备给他一爪子的戒备模样是什么意思?
上挑的桃花眼中精光一闪,他调换了一个姿势,慵懒开口,声音低沉轻佻,很是风流:“姑娘如此目不转睛地盯着本皇子,莫不是被本皇子的绝世风姿迷了眼?”
秦倾心中嗤了一声,她早听闻这位皇七子一向很自信自己的容貌,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实见。
只是,他做这么一副风流轻佻的浪荡公子的样子是要给谁看?
她么?
秦倾心中冷哼,她早已见识过他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又怎会被他轻易骗去?
再抬眸,秦倾弯唇浅笑,缓缓道:“七皇子艳绝天下,民女很是嫉妒您的容貌。”
似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凌晔潋滟的桃花眼几不可见地闪了闪,慵懒笑道:“姑娘可真诚实!”
“多谢皇子殿下夸赞,小女子愧不敢当。”秦倾亦笑。
这时,一道电光横空而过。
极亮的天光下,凌晔终于看到了对面女子那张隐没于黑暗中的脸,只可惜,除了看清那双亮如墨玉的眼珠子外,那张脸上的其他地方全部乌漆麻黑的,根本看不出真容!
凌晔的眼眸眯了眯,口中戏谑道:“本皇子既会如此说,姑娘自然是当得起。不过,姑娘为何抹黑容貌,难道是见了本皇子的绝色容貌,自觉羞于见人?”
秦倾抬眼望去,却见对方桃花眼轻眨,薄唇微扬,随意弯出的一个笑便妖媚勾人,当真是绝色……妖孽。
只是……这到底该算是激将法还是美人计?她心中一哂,笑道:“与七皇子的倾城之貌相比,小女子确实是蒲柳之姿。”
凌晔面上一顿,这女人玩的好一手敷衍功夫,自己三番两次试探,她竟皆数给滴水不漏给挡了回来!
他瞳中危险光芒益盛,正要再次开口。
就在这时,梁下又有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