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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嫂子开门走出来“那行,赵哥今天就这样,我们就回去了,感谢您的款待,下次我请您”嫂子转身示意我走,我友好的和两个保镖还有那个赵老板点点头,转身离开。嫂子的手里多了一个牛皮纸袋,看样子分量不轻,以前跟赵雅丽出去买东西,都是主动给我,而今天她并没有让我帮她提的意思,我也没有伸手去接,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回到车里。赵雅丽上车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刚才赵哥说,你跟着我当个司机有点屈才了”我知道她是在试探我“别闹了嫂子,我自己能干啥我心里知道,能在咱们药厂维持一下秩序,开车跑跑腿挺好”我的回答她应该很满意,在这种家族式企业工作就这样,每个人都得罪不起,谁都要讨好,和任何人说话都要留个心眼,毕竟和赵雅丽说的话很快就会传到江哥耳朵里。回到药厂,嫂子从牛皮纸袋中拿出一沓钞票递到我手里“今天表现不错,这个就当工资了”我看了一眼,这一沓应该是一万块钱,我刚来的时候说好的每个月工资六千,这些钱怎么算呢?算一个月工资有点多,两个月还不够,赵雅婷应该看出了我的顾虑“多的就算你奖金了,这一个多月也没少帮我跑腿,明天正好周末,陪你女朋友出去玩玩,给她买点衣服”说完下车上楼了。

我愣了一下,沈彦伶跟江哥说她是我女朋友,看来这件事赵雅丽知道了,作为当事人的我来说,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个同居女友倒也没什么,只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说,算了不想了,当警察的时候就是每天要猜犯罪嫌疑人的心理,试着推测他们每一个举动的目的性。现在我已经不是警察了,有个女孩主动承认是我女朋友有什么不好呢?

回到宿舍,房间被沈彦伶收拾的井井有条“怎么样?我就说过,我平时很勤快”她得意地跟我炫耀着一下午的劳动成果,床单也换了新的,我换洗的衣服包括内衣都被洗好挂在阳台上。看到这些我不由心里暖暖的,作为一个孤儿,自从上小学起,就开始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饭、自己打扫房间。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想到今后就要和这样一个贤惠的女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那种感觉应该很好“我给你买了新床单,你的那个都不能用了,已经洗不出来了。”我没有回话,来到卫生间,地板被擦得很干净,洗手池旁边多了一套洗漱用品“我买了好多日用品,一会你得陪我去一趟银行,我要取点钱,身上的钱都花完了”她在旁边喋喋不休的唠叨着,我顺手把一万块钱递给她“我去!这么大方呀?我就给你收拾一下房间就给这么多报酬?”我看着她乐的合不拢嘴的样子也笑了,这个女孩虽然与众不同,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她很不正常,但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却和其他女孩一样,充满阳光与幸福。

晚上,我们两个人步行来到一家大排档,她兴致勃勃的点了很多吃的,因为没有开车,她还要了两大杯扎啤“别跟我抢啊,今天我请你,姐有钱!”说着从我给她的一万块钱里抽出三张买了单,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特别好笑“你拿我给你的钱,请我吃饭,怎么还这么仗义呢?”她得意的吐了吐舌头“我妈从小就教育我,给了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了,不许往回要,所以这些钱是我的”我没有跟她争,毕竟现在的工作管吃管住,钱对于我来说意义不是很大,能让她这么开心也很好,我喝着酒,随便聊着天,就这样,我们有说有笑把桌上的菜洗劫一空。突然她严肃了起来,从包里掏出了剩下的钱摆在我面前“不是说给你了就是你的嘛?”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举动“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的钱就是你的”这个女孩的品质真的是越来越吸引我,乐观,天真,贤惠还不物质“放你那吧,我用的时候会管你要,你不是我女朋友吗”她的脸颊泛起红霞“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吗?”看到她这害羞的样子,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赶紧收起来吧,这么多人一会再被抢了”我转换话题,回避着她的问话,她听了这句话顺从的收起了钱“那好吧,以后需要的时候再管我要,别客气啊!姐有的是钱!”她的思路转换的真的很快,我只能甘拜下风“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从大排档出来,我们并肩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她边走边哼着歌“我要去看得最远的地方,和你手舞足蹈聊梦想,像从来没有失过望受过伤,还相信敢飞就有天空那样”这是一首张韶涵的歌,不得不说,沈彦伶唱歌真的很好听,加上她甜美的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人的心情变得平静而且愉快,我没有打断她,伴着歌声,我想起今天中午和赵雅丽出去送的东西,嫂子只背了一个时装包,里面装的什么能一下换来那么多钱?如果牛皮纸袋中全是钞票的话,应该能有十五万左右。紧俏药品的话,可能会有这么高的价值嘛?不会是毒品吧?会不会是我神经过敏呢?制药厂就一定有毒品嘛?一定是这几年的警察当的有点神经质了“啊!”沈彦伶的一声惊呼把我从繁琐的思绪中惊醒“包!我的包”一个黑影从身边略过,妈的,敢抢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站着别动”我嘱咐了一声冲了上去,还好抢包的人没有交通工具,凭我在警队的体能训练,想追上他问题不大,转眼间我已经追上了抢包的人,我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那人站起来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怒视着我。这个人身高和我相仿,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放下包,赶紧滚,给你条活路”我喝道。那人应该很害怕,拿刀的手一直在抖“少废话”说完冲我扑了过来,那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了,心里想着,转身闪过了他拿刀的手,一个反关节的小擒拿把他的手,背到了脖子后面,我又朝着他腿弯处狠狠的踹了一脚,他跪了下来,手里的刀也应声落地。一个回合都经受不住,还敢出来抢劫?警队学的都是一招擒敌的招数,毕竟多个回合的打斗可能会伤及无辜,甚至因为一个不留神或者体能原因错过一次抓捕的机会。这个时候,沈彦伶已经追了上来,她踹了那个抢匪一脚“叫你抢包”我看了她一眼“别说没用的,报警!”

简单的做了笔录,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很晚了“你是不是有超能力呀?”沈彦伶拉着我的胳膊问“我要有超能力还用给别人打工吗?”我不知道她这句话从何说起“可是你刚说过把钱拿出来容易被抢,然后我的包就被抢了”说来也奇怪,我说那句话到事发也就短短的十几分钟,看来我的确有超能力,我心里暗笑着“刚才没吓到你吧?”我其实知道答案,这种事对于这个女孩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她的内心要比外表坚强的多“有你这个高手在我身边,我有什么害怕的?”她挽着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身上懒洋洋的走着,恋爱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有她在我身边的感觉的确很好。就这样,我们没有明确恋爱关系,却像情侣一样生活着,经济独立,相敬如宾。两个月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

一天夜里,我被机器的轰鸣声惊醒,声音是从宿舍楼后的旧仓库传来的,已经荒废很久的仓库怎么会有机器工作的声音呢?好奇心让我穿好衣服隔着窗户观察着仓库。外面灯光昏暗,门口还有几个人抽着烟,为首的是老六。我决定一探究竟,老六跟我说过这个地方荒废了很久,里面都是旧设备,他在撒谎这已经是事实。我绕到了仓库后身潜进了仓库内部,里面灯火通明,根本就不像荒废很久的样子,工人们带着口罩在各自的机床傍边忙碌着。提炼,分袋,打包,装车。一套工序很完整也很流畅,看样子这个制药厂绝对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是制药为什么不在白天,就算是为了赶订单,那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车间不用,而在这个平时对内都不开放的旧仓库生产呢?里面一定有问题。逗留的时间太久会被别人发现,里里外外巡逻的人有很多,我避开他们的路线回到了宿舍。沈彦伶的房间灯亮着,从门缝可以透出光,我扒在门边听了一下,里面有照相机拍照的咔嚓声。大半夜自拍?她拍照的习惯我早就知道,平时在车间办公室都会拍照,然后发朋友圈,都说自拍是一种病,之前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的确得治。仓库的工作没有停止,一辆又一辆装好的卡车出出进进,看来这是一个通宵的节奏了。

第二天,本想找老六侧面打听一下昨天的事情,然而我并没有找到他。沈彦伶也自从早上跟我吃过饭出去就没见人影,说实话,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声音絮絮叨叨,突然这么清净反倒不自然,心里还惦记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想找个人聊聊又没有倾诉对象。中午吃过饭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刑警队的日子,转眼间已经来到这个城市三四个月了,如果我还是警察,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而这些可疑的事情早已经被贴在黑板上具体分析了,想到这里,我拿出了纸和笔在上面勾画着:江哥,全名臧大江。本地人,经营一家制药厂,生意不是很红火,但是经济实力很雄厚;赵雅丽,臧大江的老婆,从年龄上看应该不是原配,每次出门都会有人专职保护,她的背包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可以价值十五万人民币;老六,姓名不详,神出鬼没,白天看上去很正常,到了晚上就变得神情恍惚,呈现醉酒状态,但是身上从来没有闻到过酒味,如果我的推断没错应该是吸毒人员。再加上昨天晚上的连夜加工是在做什么?明明是一个可以生产的车间,为什么被装饰的像一间废弃的仓库?一串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这些人与事之间有没有某种必然的联系?我的头脑变得混乱而清晰,我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是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我忙把写的密密麻麻的人物关系网压在枕头下“想我没?”沈彦伶满脸带笑的走进屋里,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塑料袋“干什么去了?一上午没见你人”她把塑料袋一股脑的全倒在我的床上“我买了好多吃的,这样起晚了就不会饿着肚子上班咯”我看着她把东西摆的东一堆西一堆“这些是早餐,这些是晚餐,这些是零食…”她一边分类一边跟我唠叨着,对讲机里传来赵雅丽的声音“李警民,开车到厂子门口来”我无奈的看了一眼沈彦伶“我刚回来你就走啊?那我怎么办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让我有点为难,本来是想和她聊一聊别的东西分散注意力,好让我的心思不再不由自主的想起药厂发生的种种离奇事件“你不是买了这么多东西吗?等你收拾好了我就回来了”说完我换上衣服开车来到门口。赵雅丽上了车“去机场”我还是第一次去机场,一般的客户都是厂里的客车去接或者客户自己搭车来,要厂长夫人亲自迎接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嫂子,接谁呀?”嫂子有些不耐烦的说“接臧大江的儿子”江哥的儿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之前从来没有人提起过,儿子回来了应该是高兴的事,为什么赵雅丽却是这样的表情呢?看来我分析的没有错,他们不是原配,这个儿子应该和赵雅丽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两个人感情应该不好,江哥没时间亲自去接才会派赵雅丽去,或许也是为了多给他们沟通的机会,缓解儿子与继母之间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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