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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无言以对

珊瑚礁内所有的居民都如临大敌,它们全部武装,共同抵御人类的到来。平日那些温顺的鱼类此刻身穿铠甲手拿钢叉虎视眈眈地守卫在珊瑚礁上。

最明哲保身的海螺扇贝们张着壳,准备在必要的时候给敌人迎脚痛击;那些从来不张扬多事的海胆海星海葵珊瑚们也同仇敌忾,海葵准备好最毒的触手迎战;海胆们聚集在一起,在珊瑚礁上排兵布阵,海胆把刺磨得又尖又锋利,比世上最锐利的钢针还要锋利。

一只只漂亮的水母上下游动,它们那有毒的触角只要轻轻一碰,对手就会全身麻醉,严重的还会死亡。

伪装蟹老鬼一反往日揶揄的常态,举着两只大夹子随时来上几下。

整个珊瑚礁气氛紧张,像是一只鼓胀到极限的气球,只要轻轻一刺就会炸响裂。

居民们纷纷喊道:“人类,滚回去,你们是世界上最具破坏力的动物,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滚!滚!滚!”

野菊和睡莲感到万分奇怪,怎么回事?还没到达珊瑚礁就听到这样的此起彼伏的骂声?难道人类在海洋动物或其他动物看来,真的是这样不堪?作为万物灵长的人类,野菊和睡莲相视一眼,顿觉羞愧难当。她们当然知道人类对大海和海洋动物都做了些什么,尤其是近几十年来,工业的发展,更加剧了海洋环境的恶化。人类的行为毁坏海洋动物们的家园,要它们的命,断它们的子,绝它们的孙。而人类却无动于衷,却好像这一切的发生是多么自然而然的事情。

野菊微微叹息,招呼一行在珊瑚礁边上停下来,看看背上的八脚怪,若有所思。即使海洋中号称“第一大脑”的章鱼也拿我们人类没有半点办法。

睡莲求它:“八角怪,快跟你们的海族打打招呼,它们误会我们了。”

八脚怪心里想:哈哈,表现的机会到了,而且今天自己又是那样的体面,竟然骑着一只由人类变成的柠檬鲨回到珊瑚礁。它骑在野菊背上重整姿势,显得威武一些朝珊瑚礁居民们喊:“我说,你们不要误会,野菊小姐和睡莲小姐现在已经不是人类啦,你们看,野菊小姐是柠檬鲨,而睡莲小姐则是海豚。”

一条苦大仇深的海葵鱼站出来哭喊:“她们还会变成人类的,我们才不会相信人类呢,他们把我们当食物吃掉,当商品卖掉,当艺术品放在家里,最后还往海里排放污染要把我们彻底消灭!”

老鬼扯着沙沙的衰老的男低音吼道:“八脚怪,你最好不要掺和这件事情,但凡犯了众怒,谁也帮不了你。”

八脚怪还想说,野菊先开口:“各位,我们初次来到珊瑚礁,而且对你们所遭受人为的破坏早有耳闻,我们为人类曾经给你们带来的伤害表示道歉,但是你们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类都会破坏你们的家园,那些人只占少数。我们是来归还六十年前离开大海的脑状珊瑚的。”野菊接过箱子,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捧出珊瑚来。那圆圆的脑丘状的珊瑚上面的珊瑚虫一遇到海水开始呼吸,伸展着触角,并纷纷感叹:“我们又回来啦,我们的家园和六十年前一样。”

野菊指着珊瑚:“看见了吗?它属于这里,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任务完成我们自然会离开,我们有自己的世界,绝对不会打扰你们。”

冷面杀手带着一帮小鲨鱼崽在不远的海域通过海中声纳听到野菊的话,赞同地点头:“到底是当过人类的柠檬鲨,要是能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声音,将是我冷面杀手一生最大的幸福。”

正在换牙的蓝鲨撇着嘴说:“老兄,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个人类女孩,那就想办法把她永远留在海里。”

冷面杀手这才如梦方醒,对啊,若是把野菊永远留在海里,就不会像木头鱼般地等待野菊下海来了。

珊瑚礁居民们还是不肯让步,它们不会轻易相信人类,因为弱者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一些鱼儿们开始攻击它们,鱼儿们成千上万排成方正在它们眼前狂乱起舞,野菊和睡莲实在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她们开始头晕眼花,野菊支持不住慢慢沉向海底。虾蟹们顿时叫喊扑过来:“快来吃柠檬鲨的肉啊,这是难得的美味,快啊!”

冷面杀手听到混战的场面,着急地游向珊瑚礁。睡莲被大家推着转圈,一只美丽优雅的海豚被成千上万的海葵鱼、小沙丁鱼、蝴蝶鱼们抛向水面,待她沉入海底之前,又顶着它上升,然后松开再下降,如此往复,睡莲只觉得天旋地转,首先失去方向,慢慢失去知觉。

八脚怪和四个仆人被海族居民们绑起来,它们被作为珊瑚礁最可耻的叛徒,人类的帮凶等待处置。八脚怪完全可以挣脱绳索拯救野菊和睡莲,可是光凭它一个怎么能和千万个珊瑚礁居民为敌呢?再说这里是它的家园啊,一贯的教导告诉它人类是不可靠的,它八脚怪早晚还要回到这里生活,和它们朝夕共处,八脚怪在心里嗔道:我才不做触犯众怒的傻事呢。对于野菊和睡莲的命运,那就交给老天安排吧。

野菊和睡莲喊道:“嗨,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它们,它们是无辜的,我们也是无辜的!”

伪装蟹“老鬼”一把撤掉壳上的海藻喊道:“是吗,你们无辜吗?告诉你们,我们海族最恨‘海奸’,但更恨人类!”

老鬼说得野菊无计可施,委屈地辩解:“我们人类,更多人是热爱大海,热爱大自然的,请相信我。”

老鬼骂道:“是吗?你、你,你们吃过海鲜吗?”

老鬼这回极其地说到“点子上”了,但凡生活在沿海城市的人们,谁没吃过海鲜?她们俩竟然被一只常年不走不动,外表隐秘如同死去的老螃蟹呛得无言以对。

野菊和睡莲为了使一只脑状珊瑚重返大海,却遭到珊瑚礁居民的攻击,而且还连累八脚怪它们。这是由于长久的背叛让珊瑚礁居民觉得人类不可信造成的结果,情况危急,怎么办?!

冷面杀手刚要指挥一帮鲨鱼冲过去帮忙,却被丫髻鲨拦住,坏坏地示意:“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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