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威今年也就二十多岁,是我爹的徒弟,在镖局担任趟子手,身高七尺挂零,身大力沉,面如重枣,虎背熊腰,头系占风发带,身穿干坤云裳,铁护腕铜护膀,脚踏软皮靴,擅使铁鞭,所练的苏家七十二路鞭法乃是我爹亲传,连我都没教,就只传那些徒弟们,我爹这人也真够偏心的了。
干镖局这行儿的没点真功夫可不成,而且光有功夫还不够,还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梁威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个难得的人才,不仅功夫出众,而且对江湖上的各帮各派,各山各寨,都有所了解,不敢说倒背如流,但也能如数家珍。
此时,听到我爹的询问,梁威连忙说道:“启禀师父,从这些人的衣着服饰跟武功路数上来看,那八名白袍长剑的应该是白鲸岛弟子,所使的是白鲸岛的绝学流云剑法,而后面的那百十来人武功路数甚是繁杂,但每人的衣服上都有虎头印记,显然是虎啸堂的人,虎啸堂是临城的几大势力之一,帮众众多,在临城拥有大片地盘,且经营着多家赌场跟青楼妓馆,算是临城的地头蛇,咱们最好还是别去招惹比较好,白鲸岛与临城相距甚远,弟子也不清楚他们为何会争斗在一处。”
一提白鲸岛我便立即想起了老酸头儿,史凯龙临死前不是说过他是白鲸岛主吗,想到此时,我询问道:“梁大哥,白鲸岛是个怎么样的门派呀,是不是有一门绝学叫寒霜掌啊?”
梁威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说道:“小姐,您也知道寒霜掌吗?不错,这白鲸岛的确有一门掌法叫做寒霜掌,威力巨大,据说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能将人一掌冻成冰雕,把人活活冻死,甚是厉害,白鲸岛也算是名门正派,派内弟子不算太多,但行事还算光明磊落,这几人的内功都颇有火候,估计是白鲸岛的精锐弟子。”
一想到当日老酸头儿的恩情,我心中便升起了投桃报李的想法,虎啸堂都是些乌合之众,没几个有能耐的,不过是仗着人多罢了,凭我们这边的实力,再加上白鲸岛八名弟子,足可将之击退。
于是,就当苏镇山打算命人缓缓后撤,以免节外生枝的时候,我却朝白鲸岛的八名弟子挥了挥手,冲他们喊道:“喂!你们是白鲸岛的人吗,赶紧到我们这边来,我们帮你们打退虎啸堂的人!”
此话一出,不光白鲸岛的八人大感错愕,就连我们这边的人都一脸惊诧的望着我,梁威更是张大了嘴巴,搞不懂我这是要玩儿哪出。
我爹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得白鲸岛的为首之人说道:“姑娘好意宋某心领了,只是此事乃是我等与虎啸堂的恩怨,与姑娘无关,姑娘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说着,此人打了个手势,带着其余七人朝另一个方向跑去,竟打算绕道而行,以免殃及到我们。
见此情形,苏镇山点了点头,赞赏道:“这人年纪轻轻气度却着实不凡,无愧于侠客二字,白鲸岛当真是名不虚传哪,梦儿,你不要多管闲事,这虎啸堂岂是谁人都能招惹的,不许胡闹。”
我刚刚抽出长剑,想冲上去援助一二,却被梁威几人给拦了下来,死活都不让我过去。
“喂,你们几个拦我干嘛,白鲸岛的老酸头儿帮过我的忙,现在他岛上的人遇到了麻烦,本小姐若是袖手旁观,岂不就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了吗,你们赶紧给我让开,别挡着我!”
梁威压根儿就没听说过什么老酸头儿,还以为是我瞎编滥造的呢,他苦笑一声,解释道:“小姐,我知道你喜欢打抱不平,可现在不是管闲事儿的时候啊,咱们还要到临城跟少爷汇合呢,你不想见到你哥了吗,咱们还是别耽搁时间了,连咋回事儿都没整明白呢,贸然插手甚是不妥啊。”
我爹哼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节外生枝,见此情形,我也就只能偃旗息鼓了,但愿那几个白鲸岛的弟子能够安然无恙吧,他们武功都那么好,估计也没什么事。
见白鲸岛的八名弟子改变了逃跑方向,那些追赶他们的虎啸堂帮众也连忙改换方向,发现我们一行的时候也只是一眼扫过而已,他们的首领似乎也不想节外生枝,因此没有片刻的停留,这倒让苏镇山等人安心不少,他们并非畏惧虎啸堂的势力,而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平白无故横生事端。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简单,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一名虎啸堂的头目不经意间瞥见了我与莹姐姐二人,顿时面露狂喜之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俩,连脚步都放缓了不少。
此人身材瘦削,长得尖嘴猴腮,细眉毛小眼睛,眼中放着淫~光,模样儿猥琐不堪,头发参差不齐,乱糟糟的好似鸟窝儿,穿着一件破旧的青布衫,脚上穿着草鞋,手里攥着一把短刀,看上去跟大街上的流氓地痞没有两样儿。
此人叫马成,是虎啸堂的一个小头目,虎啸堂可是个大帮派,能混到小头目的位置岂能没两把刷子,他以前是个臭名昭著的采花~賊,说白了就是淫~贼,就爱寻花问柳、沾花惹草,祸害了不知多少良家妇女,是个典型的色中饿鬼,江湖败类。
不过此人倒也滑溜儿,从不敢招惹达官显贵,虽武功一般,但轻功极高,再加上为人贼头贼脑、懂得易容改扮,因此即便是江湖上的高手也很难将他除去,若他一心想躲,想抓到他很难。
加入虎啸堂之后,他好~色的毛病依然没改,青楼妓馆每晚必去,临城里每条街每条胡同儿的窑子他都逛过,而且是常客。
为了能有钱***,马成也做了不少恶事,贩卖过大~烟膏子,拐卖过妇女儿童,逼良为娼、小偷小摸、坑蒙拐骗、走~私贩~毒,总之能来钱的买卖他全干过。
最近几日帮内事情太多,搞得他都没空儿逛窑子了,许久没有寻~欢作~乐的马成一见我俩便再也憋不住了,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说道:“老大,要不咱们先甭追了,追上了也没啥意义,不如给弟兄们找点儿乐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