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则夜。」远方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你有没有敬佩过的女子。」那声音继续问着,悠扬,软绵绵的,如此好听。
「有。也在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那女子身上永远带着一把碧玉小刀,长发高高束起,在月光下轻盈的向我走来。」
「后来你有见过她吗?」
「没有。她说要去寻找一种长在沙漠中的植物,五年开一次花,花期至多只有四天,在它香消玉损之前,把它摘下,去献给一个人。」
「依米花?」
「是。她就像那至死不渝的依米花一样,也绽放在我的记忆里,从不曾枯萎。」
那么久的记忆了,他记忆起来还是印象如新。每每睡梦起来,眼角还依稀带着点泪。
她用唇瓣在他额头烙下一个吻,小小的他那时候或许还不知道什么叫爱吧。
积蓄一生的力量,为一个人开一次花。那个人,究竟是谁,让人好生羡慕。
但是自己,也无法去问了吧。
「咳咳。」胸腔里隐隐作痛,几年前的旧疾还在不断发作,前几天甚至直接就晕倒了。
这样的自己,还不如就躺在家里吧。而整个夏家的产业还靠自己支撑着,所以旁顾左右,佯装是出门做生意了。
天下人或许还在猜忌,他到底在哪里吧。
而自己,竟然连自己的府邸,一步也离不开。
「公子,耀月公主已经几次来叫门了。我们还当做是没人在家吗?」
「偌大一个夏府,是从年前到现在,从来没开过大门了。」
「送礼的都被堵在了门外,也无人接见。」
「您就请二公子去了几趟柳侯爷府上,若被其他官员见着,怕会觉得我们是刻意避客了。也于礼不合啊,公子。」
从不远处声音传来,也不知是几遍了。整个过年的,也不让好好享个清修。
他也当做没听见,从一旁书架取了几本书,便顾自看起来了。
说起柳府,那日见到那个女子,还真有她几分样貌啊。
也无怪是母女呢。而在很小的时候,耀月也被自己影响,一定要成为像她那样的女子,更不知是福是祸,如今还是围着自己乱跑,像小孩子一样。
而他,只想把她当妹妹看待呢。
笃笃笃。在门弦上扣了三响,他知道是自己二弟来了。
素日不希望有人打扰,故侍从门总是在台阶下应答的,只有二弟会上门前来,也怕扰着他,非定了先敲门的规矩。
「去过耀王府了?」
「刚回来。」
「她还好吗?」
「虽然只见着一眼,但看来无虞。」
「耀王殿下近来可好。」
「老殿下听闻大哥病了,是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您。」
「他啊…费心了!那…」
「他说您要找的东西如今还未有下落,但有下落定第一时间派人来通知。」
「与当今皇帝相当的,只有他能帮忙了。」
「还有一事…」
「但说无妨,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吞吞吐吐起来了。」
「耀王问大哥承诺一别经年,是否还能兑现。」
原来,他还记得啊!夏则夜愣了一下,颔首,「看来过不了几日,是要出趟远门了」。
「大哥,我想问的有一件事…」夏言轻在则夜面前好像还是恭敬有礼的样子,「您是不是觉得,柳言絮愈来愈像柳夫人了。」
「那日,明明只是从马车上瞥了一眼,您便要我回头去找她。」
「这…应该绝非一时之冲动吧。」
夏则夜埋下头,眼皮昏昏下垂,似要睡着了。言轻小声的离开,不敢扰着他分毫。
这么多年了,他竟在他面前,还是这样疏离。只是因为,她吗…
「言轻,莫要多想,我待你,是如亲弟弟一般。」夏则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而他,似乎听到了,但还是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