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声摸进屋子,一掩上门,扑到桌子处,提起吊壶,倒了杯水吃下。又捧起吊壶,猛往嘴里罐。撩下吊壶,袖子在脸上胡乱一抹,也不知是在抹什么。静静伫了半饷。她未敢点灯,乘着屋外的月光,摸黑褪下衣裳,藏好后,方躺回床上歇着。
她静静地躺在那儿,一晚上未能合眼,只要她一闭眼,就瞧见那两尊神像拿眼瞪她,中间那尊神像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七格格宜尔哈。直到天蒙蒙亮,舒淑才合眼睡去。
翌日,舒淑依旧报恙卧床。
“格格。主子醒醒。”宫女苒苒唤着舒淑,一边探出手去摇她。
那手方一触到她,舒淑立马坐起身,“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你,我不舒服,别来打扰吗?!”
“格格。太子、太子妃领着太医来了。”宫女说着垂下脑袋,两手垂在身侧,乖巧地退到一旁。
舒淑这才意识到,房里突然多出许多人来。她朝床前的屏风看去,心里一片了然,赶忙说道:“还愣在那儿干吗?还不快给我更衣?”
“不碍事,妹妹还是歇着吧?!”太子妃从屏风后探出身子,微笑着道。
太子的声音传来,“还请刘太医赶紧替格格请脉。”
“嗻。”刘太医说着,拿着小红枕,步进来。
苒苒已放下床架上的帐子。
刘太医号过舒淑右手之脉后,问道:“格格可有什么不舒服?”边问着,边以三指搭上左手,继续把脉。
舒淑垂首敛目,手覆上半边面颊,说道:“就今儿起来,牙有些痛吧。”
刘太医轻点头,继续问道:“平日胃口可好?睡得可好?”
“胃口还好。就是……夜里常常难以入眠。”
刘太医问道:“格格可否让下官瞧下舌苔?”
舒淑张嘴,伸了伸舌头。
刘太医看着,微微点头,起身走出屏风,向太子回道:“格格是肾肝两亏,以至虚火上炎,而引起牙痛。”
正说着,门口却有太监来报,说是万岁爷叫起。
太子因道,“劳烦刘太医先开方,到时两张方子一并交给何柱儿收着。”
“嗻。”
那太监领着太子去南书房面圣,正巧在门口撞见四阿哥,说是来给皇上请安的。皇上便使太子和四阿哥一起去内务府慎刑司,向郭继功和单儿问话。
话是分开问的,二人先提审了郭继功,问七格格的死是否他一手策划的。郭继功自是不认,说宫里传开了的事,他也是听说的。因问,听谁说的。郭继功道,“听毓庆宫的单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