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墨停到声音,一抬头,立马站起身,身上的纸纷纷落到火盆里去。未及抢救,她只“唰”地把手缩到身后去,低下身子欲行礼,“格格。”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冰雅瞥了一眼火盆,那里烧着不是给死人的黄纸。
香墨怯生生地把背后藏着的信纸,拿了出来。
冰雅一把夺了过来,“禩”字跃入眼帘。猛抬头,蹙眉看向香墨:“这些信是怎么回事?”不等她回答,又瞥了一眼火盆,直直地把手**去。
“格格!”香墨急声呼道。
就见未及烧掉一团的碎纸,被冰雅从火盆里捞出来。香墨扑上前,抓过冰雅的手,使劲吹气。冰雅一摆手,甩开她。哪知香墨一个踉跄,跌坐到地上。冰雅蹙眉,瞧了她一眼,转身出屋。
冰雅独自坐在屋子里,胸腔不断地起伏。这信多半是锦瑟藏了的,所以锦瑟死前才会求她原谅吧?原谅?既然要背叛,何以还要乞求她的原谅?!香墨知道这事,却不把信交出来,到底安得什么心?!一个个都背叛她?!
单纯如锦瑟,却瞒着她把胤禩的信都藏起来;乖巧如香墨,却私下里想把这些信都给烧了。而她曾经是把她们当作亲人般来信任,她们是她来到大清朝,最先认识的人啊!何以要践踏她对她们的信任和依赖?!难道自己的心真的那么一钱不值吗?!
冰雅自嘲地笑笑。忽明忽暗的烛火,照到桌子上残破的纸片。她微颤着手,将信纸一张张在桌子上铺开,手指尖儿轻轻掠过那一个个潦草,却排列地异常整齐的字。
胤禩,和龙椅失之交臂,被囚禁而死也就罢了!成者为王败者寇,历史上又岂止你一人是如此的不幸?!可项羽好歹有个虞姬,而你给冰雅的信都无法完整。阿其那的名字更是对你的极大侮辱,背负这样的骂名,而今连爱人和被爱的权利也没了吗?!命运何以如此多厄?!何以对你如此不公?!何以……
冰雅蹙起眉,闭上眼,抿紧着唇,倒抽了一口气,手不自禁地捂上自己的胸口。
这一坐,便是一宿。
次日一早,冰雅寻思着去找洗脸水,打开门,就见香墨正跪在门口。
见房门打开,香墨直起身子。
冰雅双手搭在门上,蹙眉不悦道:“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香墨跪着上前,眼里闪着光,“格格!您让奴婢给您上药吧?!”
“下去!”
“格格!香墨知道错了,香墨再也不敢了!格格!您让奴婢给您上药吧?!”香墨一边念叨着,一边磕起头。
锦瑟病重时的叩头忽然浮现眼前,历历在目。冰雅一时又气又恼又懊悔,吼道:“下去!”摔上门,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不多时,拍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