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夫人轻轻按着女儿的肩,这孩子虽然比过去懂事得多了,可终究还是不太沉得住气。她微笑回答道:“不错!申屠护法好掌力,老妇自愧不如!”
“夫人过谦了!”天镝暗的声音似乎也在微笑,“但不知夫人可曾咳血?”
凤夫人答道:“不妨事!”
凤无忧忍不住问道:“咳血又怎么样?不咳血又怎么样?”
天镝暗似是很不屑与她说话,又是半天不作答。
马车边,一条灰色身影缓步走出,三十来岁的年纪,容颜俊逸,形容高洁,端然道:“中了申屠护法的烈阳掌,如果及时救治,尚可痊愈,如果已经咳血,便很危险了!”
凤无忧认识这个人,正是碧落殿十二护法之一,名字叫做竺元之,是一个很阴险的人,在天凤两家的争斗中,她与他曾多次交手,但不论斗智还是比武,她都没讨得便宜去。本不欲理他,却因事关母亲的伤病,不得不忍气吞声地问道:“如果已经咳血,应该怎样治?”
竺元之道:“其实这病,说难治也不难,申屠护法那里有独家秘制的药丸,只要用五百年以上的长白山雪参和茯苓做引子,连吃七七四十九天,便可治愈——”他停顿了一下,又道,“雪参和茯苓虽然好找,但五百年以上的不太易得啊!”
凤无忧默然。如果是以前的凤家,什么雪参茯苓,便是千年以上的,也可重金求之。可是现在,她和娘身无分文,朝不保夕,甚至连吃饭、住店的钱都没有,何敢奢望雪参茯苓!
她问道:“可有其他的药引代替?”虽然自己和娘落入天镝暗的手中,已不做生想,但为人子女的,听得有药能治好母亲的内伤,仍然忍不住要问一问。
竺元之摇摇头,叹了口气:“申屠护法的掌力,实在太过狠毒,如非碧落殿还备有一些年份足够的雪参茯苓,便是我们自己人中了掌,也无法可救!”
凤无忧望着他,半信半疑:“你是说,你们那里有很多五百年以上的药材?”
竺元之道:“也不太多了,我记得上次盘点,还有七八棵雪参的样子,不过青城的巩掌门来求走了一些,断剑关大先生又要去了一些,不久前欧阳护法合药又用了一些,算下来,大约只剩下两三棵了吧!”马车里,天镝暗优雅的声音又飘了出来:“竺护法,告诉前队,准备上路!”
唐肃再次躬身:“夫人、七小姐,请!”这一次,凤无忧没有做声。
她沉默地思索了片刻,伏下身,请母亲伏在自己的背上。凤夫人凝视着自家这个没心机的孩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却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