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幽静,车马辚辚。
凤无忧如僵尸般对着车厢面壁,身体早已麻痹不堪——两个时辰!
她足足当了两个时辰的“枕头人”!
这两个时辰,她一直像乌龟背着壳一样,背着天镝暗,从最开始的满腔愤懑到后来的表面麻木心底腹诽,再到现在,她都心平气和得懒得骂他了。
虽然当枕头不是人干的活儿,但是比起当板凳的待遇还是要高尚一点。
当枕头好歹接触的是上层部位,再说这多少也跟她“专职伺候脖子”的工作对口,当板凳的接触对象,可是那个啥啥。
人哪,一旦认了命,就没什么不能忍的了。
经过强大的自我安慰,凤无忧精神松懈下来,听着天镝暗悠长平缓的气息,渐渐也犯困了。
她的头慢慢垂了下去,额角抵着车壁,昏昏沉沉地打起了盹。
正似睡非睡之间,身体陡然一震,后背一股大力压过来,她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扑,身体撞在紫檀包金的车壁之上,即使车壁都用雪罗红绡软锦包着,脸和胸也差点被挤成平的。
她被撞得有些发懵,眼睛里转着蚊香圈,一手探到后面揉背,一手撑着车壁,慢慢地回过头来,瞥见天镝暗温柔款款地扶着花缱绻。
可能是她睡着了,也不知道花缱绻是什么时候到车上来的。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两位请自重。”
什么人哪这是!
车上还有她这个第三者在呢,不要求你们男女授受不亲,但起码得懂什么是要脸吧?
天镝暗没理会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花缱绻倚着锦垫坐好,温声问道:“有没有碰到哪里?”
花缱绻眉尖微蹙,一只白生生的小手,轻轻按在心脏位置,似是吓到了。
天镝暗一皱眉,微微提高了声音:“元之,怎么回事?”
车外,竺元之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炽月中了暗箭。”
天镝暗的马车,用的是八匹雪白的大宛良马,其中为首的一匹,全身如雪,惟额头有一簇月牙状的红毛,因此名为炽月。
天镝暗听闻炽月中了暗箭,秀眉微扬,沉声道:“查探清楚。”
“是,公子!”竺元之道,“已派人去查了。”
天镝暗“嗯”了一声,温柔地握住花缱绻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别怕。”
花缱绻玉面飞红,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臻首低垂。
哎呀妈呀!不行了,忍不住了,要吐……
旁观者凤无忧被那两人肉麻得要死,她这被撞的还没怎么样,撞她的两个倒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来……她“嗖”地转过头,直起身体,撩开车窗的纱,探头出去,准备呕吐一下也恶心恶心那一对狗男女。
哪知才一冒头,“咻”的一声,一只暗器尖啸着向她的面门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