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到无什么出格之处,完全是按照她以前在江南时的习惯布置。倒是没想到外祖父竟命人将那些书籍全部原封不动的搬入了京中。
“主子,这些都是京城明线各大商铺的帐,都已经按照您说的法子登订成册了。”王志文搬着厚厚的帐册走了进来。
“好。”谢归燕随手翻开其中一本大致的阅览。
“那暗线的那些呢?”
“您看。”王志文走至她身后的书架旁,转动书架第三层的一个青花瓷器,那书架竟往两旁移去,显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道。
“两个月前,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在这书房下边建了个暗室。暗线的资料一律放在此处。”
谢归燕随着王叔往下走去,刚进入,书架便已自主合上,而暗道里的夜明珠将这里映照得如白昼。
而安室内则整齐摆放着一摞摞的书记账册。这些全都包含着她七年来的心血,也是她此重返帝都最大的依仗。
“我师兄可是也入了帝都?”
“主子想必看出来了,这正是洛公子的手笔。听说是他家那位小娇娘跑入了这京里,他追着过来,恰好帮了我们个大忙。
“呵,他这日子倒是过得越发滋润了。”
谢归燕家变之前曾私下拜菩提子为师,这菩提子也是个超然绝尘的人物,文武自成一家,不参与朝廷俗事,不过问江湖纠纷。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文一武,皆得真传。而这大徒弟便是她的师兄洛渊。
当年御林军围剿丞相府之时便是她的恩师从火海之中将她带出,这才有了今日的王之惠。
话说这洛渊一个不羁放纵之人,自打某次好心将某个据说失忆的小娇娘捡回来后,便被判处了追妻的无期徒刑。这你追我赶的倒也是自得其乐。
“这明线商铺自有墨青处理,暗线待墨蓝归来也让他拉紧些,不必再渗透,一切也该开始运转起来了。王叔你且将此次有望入仕者背景全数查清,也好让我有所计量。”
“好的,我明白。”
“对了,王叔”待王志文转身之际,谢归燕却又忽然叫住了他。
“镇远将军此次回京,也定会引起朝堂变幻。你将他的的所有资料都一并掇弄过来,记得,事无巨细”这只是为了更好的把握朝堂风向,她心里默想。
过去一人在塞北毫毛之地,一人在锦绣江南,可以故意忽视他的消息,如今同在京都,转个角都可碰个肩,又还如何可以忽略呢?
王叔瞧了瞧她的脸色,试探道:“主子可是遇到旧人了?”
前会儿王志文到外边吩咐琐事,半路被墨白截下,与他说了今早谢归燕在九回街的异样。
墨白他们年纪儿小,不大清楚丞相府旧事,但这王叔可是通透人,当年丞相府与定国将军府只一墙之隔,这两家的主人也是交往甚深。甚至还曾论起过小辈婚事。
可自打北蛮入侵边界,定远将军罗均父子奉命出征之后,丞相府便遭灭门之祸,牵连谢氏一族上下五大房。如今听见她嘴里提起镇远将军罗城,王志文心里便是一片了然。
“王叔,无关旧人,只图大事。你放心吧,不过都是些前尘往事,我也该放下了。”谢归燕拨了拨桌上的书页,随口应到。
王志文挪了挪嘴皮,其实,放不下便放不下吧,主子这些年都为了家族而活,苦了自己。这时候也该给自己留点念想。唉,他叹了口气,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身跨出了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