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以为西门静因他纳妾,受了伤也没来看她而郁闷伤心,一路上,秦谦满脸堆笑地赔不是,温声柔语,听得闻者动容。
西门静倚在车框上充耳未闻,被他念叨得迷朦入梦之际,秦谦毫无征兆地贴上来“啾”地一声亲了下她的脸,就势还拥住了她的身子。
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西门静瞪大眼睛将他推开,登时炸了毛“混蛋,你丫干什么呢?!”忙用袖子擦脸。
秦谦一脸幽怨和难以置信,定定瞅着她,瞅了好半响,瞅得她背脊发寒。
西门静这才蹙眉息怒回神,脑中急转,同样目光幽怨地回瞅着他,就听男人沉声一叹,无比悲戚道“嬿儿,我发誓,这门亲事,真非我本意,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就是为了能……”
“够了,这些我没兴趣听!停车!”西门静直截了当打断他。
秦谦愈发忧郁道“嬿儿,你好好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几日前……”
一番云云,西门静这才晓得,原来宫里大操大办,准备了数月之久的“怀安王选妃宴”,最后以“惊险”收尾!
原因是,内定的王妃,云相爷家的三千金,竟然在选妃宴上突发急疹!
展示完才艺,揭开面纱时,该千金满脸红疙瘩,金銮宝殿上到皇帝妃嫔,下到太监宫女,一片惊愕哗然,直把那蕴秀斯文的怀安王给当场“吓”晕了!并当众撂话道:“若王妃是这等不堪入目之辈,本王宁可剃度出家,孑然一生!”
皇帝龙颜大怒,拍着御桌就要严惩云相爷一家,太子和三王爷(秦谦岳父)为之求情,不知怎么的就达成了共识。三王爷父女联手把秦谦推出来当炮灰使,于是乎,云相爷的掌上明珠便成了秦谦新纳的妾!
怀安王妃,不得不择日再选!
听着秦谦的讲述,西门静扶着窗棂侧头看向窗外,眼尾直抽,烂掉牙的剧目!
朝堂上的局势再明显不过了,怀安王凯旋归来得蒙圣宠,太子必定心存芥蒂,三王爷和太子是一边的,而云相爷辅佐的也是太子女婿,怀安王会傻到娶云相爷的女儿?
不过短短半年就破敌全胜的王爷,战场上什么血雨腥风,断肢残臂没见过,会是一个外表斯文,不经吓的主吗?
连她都被那腹黑王在无形中给算计中毒躺了三天,收拾他们还不是绰绰有余?
原本对怀安王打消了勾搭的念头,现下却仿佛有了挑战欲般,再次心痒起来!
如果换做她,她就来个将计就计地娶,然后策反云相爷扳倒太子,那多有意思!只可惜,如今她是朝不保夕的下九流,想玩档次高的宫斗戏也没那资格!
正神游间,忽地肩膀被揽住,脖颈间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挠得她浑身一痒,西门静侧过头,正欲怒斥这炮灰货别他妈得寸进尺,迎面却撞见一团白花花的物体。
西门静靠后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碧眼波斯猫,小小的身子滚圆滚圆,就跟一团雪白的棉花糖。她一下就被萌翻了,抱过放在膝盖上就是一阵嬉笑逗弄。
秦谦弯了弯眼,一脸欣喜宠溺道“嬿儿,这……这还是第一次见你笑得这般开心!番邦来的贡品,我一看就知道你肯定喜欢,所以特意带来送给你的,现下,不生我气了吧?”
西门静自顾逗猫,哪还有心思理会他?忽地,腰间又是一紧,耳边更是吹来一阵潮热暖风。
那磁性灼热的气息近在耳畔,西门静不由一个激灵缩紧了脖子,定了定神,故意阴阳怪气道“怎敢生您的气,嬿儿只是羡慕,没有这个福分!承蒙二爷破费惦记,是堇嬿该给您送礼才是,望您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啊!”
“嬿儿,你,我……哎……”秦谦闻言,果真又焉了,缩回手捏眉心,满面沮丧心痛。
一次两次次数多了,西门静也看出秦谦对顾堇嬿还真不是色-心-肉-欲的感情,奈何有缘无份,那能怨谁?
只是,真正的顾堇嬿早就吊脖子死了,她同情归同情,连凑合他的理由都没有,总不能继续这样受苦守活寡吧?
马车一路颠簸,车内气氛沉闷,西门静瞥到前方有一间三层高楼人影幢幢,匾额上四个繁体隶属——广和戏楼
茶楼、戏楼、青楼、赌坊,那是三教九流汇聚地,说不定就有豪杰英雄隐匿其中,费心出来的目的可不能忘。
于是,她轻声一叹,提议道“许久不得出来,要不……去看看戏、喝喝茶?”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带着“姘头相好”出来艳遇钓凯子,西门静也真当是疥疮长在别人脸,城墙捯饬的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