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课”补了大半夜,满打满算才睡了一个半时辰。偏又是早课,我双腿软的厉害。叶子叹可以称病不去,我做为先生却必须要准时到学堂。好在这些学生都去的晚,我到时只有舒宛若早到。她双目微红,清秀的脸上罩着一丝寒霜,她不与我说话,我也无力开口。
“白先生,后天便放年假,舒老爷问您是否回舒家居住。”小朴是个很能干的管事,从人到物事无具细都需经过他。
我说:“替我谢舒老爷,我不去。”
小朴道:“是。”
舒宛若忙叫住他:“小朴,你先忙别的,这事晚些再给你信儿……”
“是,那小的先退下了。”
小朴走后,舒宛若说:“在这里的就那几位老先生,你待的住?”
我心一沉道:“我家不在这里。”
舒宛若忙问:“你想起什么了吗?”
“想起了一些,我应该是秋烈人。”我这些天隐隐记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我住在秋烈,那个时候还叫秋水,我记得我家里很有钱,还有一个严厉的父亲。
“你是秋烈人?……你是要跟叶子叹走?”舒宛若曾与我说过叶氏是秋烈贵族,但我怎么都觉得自己与叶氏有些关联。
我还没来的急回答,小朴又着急忙慌的跑来:“先……先生,祝大老爷传来话……说……说北疆王要到了,刺史大人与左右长史陪同……”
我皱皱眉道:“北疆王?尚影?”
小朴忙将手指放在嘴上:“嘘……先生,不可直呼北疆王名讳……”那形态甚是可爱。
舒宛若忙问:“是否是要我等迎驾?”
小朴道:“小姐,咱不敢不去啊!平家两位公子早去门口等着了。先生,您也快去吧!”
“小朴,你扶我一下。”我是真的腿软。
小朴忙过来搀着我开玩笑道:“罚跪了?”
我想了一会儿,他说的没错,便说:“可不是跪了一晚上嘛!”
“白先生,这大家小姐动不动就罚跪,动家法,你这是自讨苦吃……”小朴倒是与我非常熟络,皆因年龄的缘故。
“他活该!”舒宛若这句没好气,调头就走。
门口的人已是排起了长队,我们三人找个角落站定,这时宣黎过来拉着我的手臂:“你怎么来了?”
我笑道:“怕死不是?”
“你怕死?奇了。跟我来吧!”宣黎拉着我胳膊。
“走不动,就站这里吧!”
宣黎冷笑道:“倒是,作一晚上,你还能站就不错了。跟我来!”就这样我被硬拉着站到了最前面,祝县令的旁边。
“什么时候来?”
“已有人来通报过,说是快了。”雪刚停,大冷的天祝县令却能出了一头的汗,实属“不易”。
我悄声问宣黎:“子叹还在睡?”
他说:“醒了,饿坏了,在吃饭。”
“最近她吃的有些多。”
“习惯就好。”宣黎已见怪不怪。
不多时,前方已界严,多人为一辆马车开道,只听一声报来:“北疆王到!众人跪迎……”
许多人早已跪下,马车旁一少年与我对视一眼,而后踢了那喊官一脚:“北疆王说了,大雪天众人莫伤了身,免行大礼!”
那喊官忙赔罪:“下官失职下官失职……”
早跪的人白跪了,我们还在站着,腿都没弯过。
马车门帘掀起出来的便是北疆王了,那便是真的王族,一身浅蓝王袍,自是气宇不凡。
我喃喃道:“为何像在哪见过一般?”
宣黎干脆的说:“镜子里。”
舒宛若悄悄凑到我身后道:“子期,你与北疆王长的真像。”
尚影脚刚落地便问:“哪位是舒礼?”
舒礼忙上前作揖:“老朽舒礼,拜见北疆王。”
“免,免。”尚影轻笑着抬抬手。
“王爷肯亲临,便是赐给博闻堂几世的恩德,王爷请,请……”舒礼已是语无伦次,一是害怕二是受宠若惊。
宣黎见不得这般客套,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一来,扰了多少人清静。”
“这还是我的错?你们都退了吧!”尚影倒是没什么架子。
舒宛若深深松了口气悄声说:“还好还好……”
我却松不了这口气,叶子叹说过,她喜欢尚影,我甚至觉得我是尚影的影子,仔细想想好像又不是,既然他对她如此上心,她又何必找我呢?我的脑子又乱了。
“子期,想什么呢?快跟上。”舒礼也擦着额头上的汗跟在尚影后面。我还是腿软,就像宣黎说的昨晚上作大了,但又不能人前失礼我只得硬撑,好在宣黎看我不妙,故意走的慢些拉我几把,这才“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