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洞庭非常谨慎,买了一处位置相对隐蔽并且非常宽敞的宅子,经过一番微调,平日所需也就一应俱全了。
“公子,出去逛逛?”宁跃见她一路睡的多醒的少,想让她活动活动。
“陛下,不,公子,我让人备了些衣物。”
“怎么了?我这穿的不行?”宁凯旋抬了抬胳膊看了看。
金洞庭摇摇头说:“这个县里不算富裕,而您穿的这些京都都少有,太扎眼。”
她“哦”了一声,又说:“马车上有些以前在叶家用的衣物,蒋佩拿下来吧!”她看了看金洞庭准备的那些很鲜艳的东西,实在是下不了手。
蒋佩找了套浅紫色的薄衣给她换上,见领上的蝴蝶结觉得别致便问:“这只蝴蝶叫什么?”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景蝶。”
“蒋佩该死。”
“呵呵,就叫景蝶。”景蝶是宁凯旋新注册的服装品牌,还没开市她就被弄到这里来了,也就是许瑞丹刚进公司而又不认不她的原因。当白羽一说“景蝶”两个字把她吓了一跳,就是这样的巧合她才会叫这个名字。
“公子,这珍珠不错。”宁跃进来手拿一枝珍珠簪子。
“拿来吧!”她比量了一下还不算难看就抢了过来。
蒋佩给她收拾好了,披个薄披风藏上剑没什么破绽。她又问:“离江愿要去的地方近吗?”
宁跃见她愿意搭理她了,赶紧说:“这是孟泽县,他要去的是冯家镇冯三里。金洞庭已找人问过了,车不好走,骑马很快。公子想去?”
“恩,我想看看是不是让蒋佩猜准了。”
“今天先安顿好了,明天再去。这些天马不停蹄的赶路,江愿也累坏了。”宁跃又拉起她说:“走吧!松松筋骨去。”
蒋佩道:“你要跟公子打架?”
她把面具扔给他说:“戴上,不然出去招惹男人。”
蒋佩拿到脸边比了比说:“这么漂亮的面具戴着也没意思。”
宁跃道:“丑人不用戴丑面具就吓死人,给你遮了丑,就没人想见你真实面目了。”蒋佩想这也有道理,便无话了。
孟泽县城里的建筑有些老旧,但待道上也算热闹,好在不算太热,宁凯旋觉得还过的去。他们走到一家叫“喜来客栈”的门口时,宁跃在她耳边悄悄说:“江深已经带了三十个暗卫住在这里。”
“好。”她不经意的回了个头,看见彭吉和程贵兰那打扮笑了:“金洞庭给他俩穿了些什么这是?”
蒋佩戴着面具正别扭,听见有话茬可以搭便说:“我宁愿穿成那样也不想戴面具。”
宁凯旋笑道:“就遮了上半脸,再废话就给你做个全脸的。”
蒋佩识相的闭了嘴,宁跃接话道:“金洞庭本也没错,家里的伙计不穿粗衣也说不过去,公子就别计较这些了。”
“好吧!”他们又愉快的逛了起来。
“小姐,听说首饰铺子又来了新花样,我们去看看?”一个小丫头搀着一个穿着看起来大方得体的姑娘走了过去。
宁跃扶着她肩膀说:“公子也去看看?”
她敲了敲他胸口,斜他一眼说:“大老爷们儿喜欢看这些?”
“走吧!”宁跃也不知道女孩子喜欢看什么,知道她什么都不缺,但只是想让她放松心情。
首饰铺子店面不大,相比叶金楼那真是天上地下,但风格倒是古朴。
“公子来了,是要给夫人挑些首饰吧!”掌柜倒是十分热情。
宁跃倒是十分羞涩的点了头说:“挑几件上好的。”
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妇女,约四十岁左右,端着一盘首饰对那会儿他们见的那个姑娘说:“大小姐,您来看看,这可是京城来的新样子。”
那姑娘拿起一支蝴蝶的银簪看了又看问:“老板娘,这个很好看。”
老板娘说:“大小姐好眼力,您看这蝴蝶翅膀上镶的这宝石,这可是咱们亲王那里学来的。”
“你说的可是叶金楼?”
“正是正是。”
蒋佩道:“这也不算好,宝石也不好。拿些更好的来。”
听见这话那小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礼貌点了点头,便又回过身看别的。
那老板娘见他们穿着不俗,不敢怠慢便笑道:“公子不知,好的是这其中典故。”
宁凯旋已经猜到了,还是故意问:“什么典故?”
老板娘兴致极高:“重赏制金蝶的典故啊!这便是照金蝶图样仿制。”
宁跃冷笑道:“只这一枝吗?”
“是的,是的。”
“既然小姐喜欢我等也不夺人所爱,拿些其他的来,金银的就免了。”宁跃虽对别人说话却总看着她,弄的蒋佩心里不太自在,凭什么出了门她就是宁跃的夫人了。
那位小姐心存感激的看了看宁跃,只这一看就拿不下眼睛来了。
“那个小和尚好可爱。”宁凯旋指了指,放在架子上的一只木雕。
“夫人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的紫檀。”老板娘连盒子一同拿下来,放到她面前。
宁跃凑到跟前说:“这是童子,你看明明有头发,哪里就成了和尚?”
她说:“把头发磨掉就是小和尚了,这个我要了。”
“等一下!这个我要了!”蒋佩刚要给钱却被一个小姑娘冲进来喝住,他见那姑娘长的也还算水灵,但这一身穿戴却让人不敢恭维,借用宁凯旋平常说的话就是土的掉渣。
老板娘紧张的说:“冯小姐,是这位夫人先看好的,你看看能不能……”
那小姑娘上下打量着宁凯旋,在她心里必得是满头珠翠的人身份地位才高,见她穿的简单,头上就插两支簪,便不屑一顾的说:“什么夫人?我可没见过,这木雕我要了。”又一拍桌子道:“又不是不给钱!”
蒋佩道:“我要了。”
宁凯旋怕刚来太引人注意便拉着蒋佩说:“让给她吧!我看也有别的好东西,这串子也很好。”她拿起一串佛珠是上好的黄花梨。
蒋佩见她不在意便回头说:“你喜欢的便是好的。”
谁知那姑娘一把夺过佛珠说:“老板娘!这个我也要了!”
宁跃也不搭理他们,拉着宁凯旋走向另一边说:“这香木很好,你总睡不好,拿它回去放着,宁神。”
谁知那小姑娘又一拍桌子说:“那个我也要了!”
宁跃恼了回头骂道:“你有病吧!”
“你竟敢骂我?”那小姑娘伸出拳头就要打,但直对的却是宁凯旋的脸,蒋佩本能的过去挡,却不想不会功夫生挡,被一巴掌扇掉了面具。
那小姑娘见到他的脸再无意出拳了,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宁凯旋见状赶紧捡起面具按到他的脸上。程贵兰冲进来掐住了那小姑娘的脖子,她后面跟着的两个随从硬是不敢出手。
宁凯旋怕事闹大赶紧说:“放下她,这些咱都不要了,让给她吧!”
那小姑娘心都醉了,她只顾羞涩却都没在意有人曾掐了她的脖子,嘴里说:“那些都给公子吧!”
那两个随从一看不宜久留赶紧说:“小姐,小姐。”
“啊?”这时她才从花痴中醒来。
“咱走吧!回去晚了大爷该怪罪了!”
“哦好,那……老板娘……”说完又走到正在整面具的蒋佩面前娇羞的说:“公子,我先走了,后悔有期。”蒋佩没搭理她,别过头去嘟囔了句“有病”,她也没当回事,又蹦又跳的走了。
刚才那位小姐吓的手中的银簪都掉在了地上,宁凯旋见状拉着她胳膊说:“我家贱奴粗鄙,吓着小姐了吧!”
“夫人莫怪,我是被那冯元香吓着了。”
宁凯旋见她发抖便拉她坐到椅子上:“我等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轻怠了小姐,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哪里话,小女子冯慕青。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我姓宁。”
郎慕青道:“原来是宁夫人。”
宁凯旋问:“不知郎小姐刚才所说的冯元香是?”
郎慕青又长长的舒了口气道:“好歹她走了。她哥哥是个山大王,霸着山上的林木。宁夫人不知,孟泽县大多数人靠这些过活,偏又被他们霸占了。这冯元香很是刁蛮,今天这出算是好结局,没人敢管她。”
“他们是土匪吗?”
郎慕青平静一下说:“倒是不算,虽霸着山,山民只要交了钱便可去伐采。那些土匪在深山,隔三岔五便出来烧杀抢掠,好在此处离官府近,他们不敢太放肆,只是抢一些东西就跑。”
“你看这个怎么样?”宁跃拿块玉佩递给她,她接过看了看说:“不算好,做个剑穗还行。把那些香木串子拿过些来。”
宁跃便去端了几串放在她面前说:“我再去挑一些。”
郎慕青见宁跃如此鞍前马后,心生羡慕,又说:“能得这样的郎君,宁夫人真是好福气。”
“他好?我倒真不觉得。郎小姐,孟泽盛产这些?”宁凯旋看了看那些佛珠。
“不值多少钱,若宁夫人不嫌弃,请告知府地,我派家里的小子送过几串好些的过去。”郎慕青喝了口茶。
宁凯旋道:“哪能麻烦小姐。”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冲那边问:“你们挑完了吗?”
宁跃拿着一个盒子过来问:“大大小小几十件了,要走吗?”
她站起来说:“恩。”
郎慕青也礼貌的站起来问:“夫人不多坐会儿?”
她笑笑说:“以后有的是时间。”
“这个就送给小姐了。”宁跃把盒子递给郎慕青,她都还没醒过神来拒绝,人都已经不见了。
她打开盒子一看是那枝银簪,心里很是甜蜜,那老板娘做了大买卖喜笑颜开的说:“这公子真是大手笔,小姐可见那夫人手腕上戴的链子了没?”
郎慕青点点头,老板娘又说:“那可是叶金楼的上上品,少说也得几千两银子,够我们小老百姓过好几辈子了。”
郎慕青着实惊到了,拿着银簪又发了好一会呆,才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