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离开】
维雨送周小依回到宿舍楼下,在周小依和他道别后。他怯生生地拉住周小依的手臂,周小依从未看见过他的脸上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小声说:“我……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周小依没有回答。
他又补充道:“没关系的,没关系,我不是仗着今天我生日……你可以拒绝的!”
周小依一笑,张开了双臂,迎来这轻轻的一个拥抱。
她没办法拒绝,眼前的这个在舞台上张扬嚣张的男生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一般,她觉得太可爱了。寿星最大,我们都会原谅自己的,她对自己说。
语文老师说过“舍得舍得,就是有舍才有得。”以前周小依不懂,而今天晚上接下来的一道闪电,让她不得不懂。
刚进宿舍门,周小依就看到尹絔一脸凝重。“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可别大声哭,听到吗?”尹絔放下自己手里的手机。
“陆舟今天晚上的飞机到伦敦。”尹絔指指桌上的手机,“一个小时前他跟我说的,他不敢亲口跟你说。”
“什么?”周小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舟和尹絔不算什么密切的好朋友,他们只是因为周小依才认识。而现在自己居然要从尹絔口中来得知陆舟最新的消息,这种感觉真是太怪异了。她还有些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拿出手机开始拨打陆舟的号码,直到无法接通的嘟嘟声像重锤一样敲打在她耳膜上,周小依终于相信这一切真的活生生地发生了。
“我现在去机场,我要去坐车,我要去找到他……”周小依的眼泪慌乱地夺眶而出,她急急忙忙地准备转身离开宿舍。尹絔拉住了她:“他已经起飞了。”
周小依靠在尹絔怀里尽情地哭着,尹絔也不说安慰的话了,只是像安抚小朋友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任由她哭得酣畅淋漓。
周小依不明白,她和陆舟从初一开始便在一起成长,一起共度遇到的所有欢喜与忧伤。初中的周小依总是被嘲笑,那时候还没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尹絔来为她撑腰,在女生们嘲弄的眼神和话语里,陆舟给她带来的是真实的温暖,陆舟给她的温度不是基于同情,而是对她真正的欣赏和认同。
她一直把陆舟当做自己最亲密的朋友,而他对她也一直给予无限热情与包容,那现在这晴空里冷不丁的一道闪电究竟是从何而来?
陆舟给周小依从前的信还躺在抽屉里,塞满了整个抽屉的空间。周小依拉开抽屉,乱七八糟地抱着这一堆信件,走到楼道的垃圾桶前。
站在这黑洞洞的垃圾桶前,她继续哭着,眼泪扑簌簌地掉,打湿了一页页信封。最终她还是不争气地原封不动地把一叠信件原封不动地抱回了宿舍。据说在人的成长中,面对分别总是必经之路,而这样没有再见的告别,会不会太伤人了一点?
接近午夜的时候天空居然真的闪起闪电,过了一小会儿就打起雷来。有雨滴敲打在窗户玻璃上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重,雨越下越大。
周小依瑟缩在被子里,闻到自己枕头上都是眼泪咸咸的味道。雷声越来越响,隔壁床传来轻微的动静,尹絔拉开她的杯子,也钻了进来。她抱着周小依,她的身上暖暖的,头发上带着特有的清香。周小依靠在她身上,像婴儿靠在妈妈的怀里,尹絔轻声说:“最近我们复习高中语文,诗经上有写‘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懂吗?”
周小依撅起嘴:“我懂,我只是数学不好。语文我懂。”
“几百年前古人都懂的道理,不早就告诉你了吗?”尹絔轻轻掐了周小依一下,“别哭了。眼泪不值得的,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