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照容一惊,脸煞白,心虚的看向身后,那伟岸的身躯把她渐渐笼罩在阴影里,她与他四目相视。
“谁?”
郭虎皱了下眉头。眼见的祖父向门口逼近,郭照容早就做好了准备,她料定祖父不会为难她,被发现也无妨。但郭嘉为什么在这里,她却想不出缘由。
“是奉孝!”
在她想的出神之际,一只手轻放在她的头上,她又一次看向他,午时的阳光下,含笑的眼睛似乎给他一种传递,那种不需语言的话语,看似神奇,她在那样的情形下同样回了一个笑脸。
他没有多做反应,走进了厅堂,室外的她看着那扇门,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情感,在血脉里流淌,回味着他那笑容,她觉得心里是暖的,充满力量。
几秒过后,她右手紧紧捂住心脏的位置,那颗心依然跳动。感情,原来也来的这样突然,让人没有防备…
…………………
那日的照容,心里彻底乱了,她觉得大事不妙,以至于当晚她哭着喊着也不在本家留宿,吵着回太守府。
郭奉孝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没几日放下了消息,拐弯抹角的话很多,最直接的意思就是…一切如旧。
许是郭嘉说了些什么吧,或许达成了什么协议。
想到此处,她内心不得不讥讽自己,她居然操这种闲心,郭嘉是什么人,难道还用她多想些什么嘛!自己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听说了没,大小姐把先生给打了!”拐角处,两个婢女聊着八卦。
“当然了,我刚刚经过书房那边,还是亲眼看见的!”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刚刚看着太守急匆匆赶过去了,想必这一会儿夫人也过去了吧。”
“说什么我还真没听见,就见着大小姐一拳打在先生的脸上,当时那血流的…”那婢女眉飞色舞的讲着,一转眼,郭照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面前。
“啊!”由于惊吓,一盆的水浇在了地上,水珠飞溅,还好她敏捷的向后撤离了三步,并且用袖摆挡在了脸前。
“奴婢该死!”面前的两人纷纷跪下,一直磕头认错。
说来也巧,正当她检查是否被水溅到时,不远处的廊亭却走来一个人,好奇的看着她这边的动向。她眉头皱紧,心想自己怎么总是遇到他。
“无妨,做好你们的本分!”她含蓄的提醒着,虽然她知道八卦这种事在哪朝哪代都不会停止,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野史,但她们八卦到自家亲人身上,难免不舒服。
远处的人停在了廊道上,似乎在看她的反应,郭照容冷冷的瞥了一眼,直接无视了他,绕过婢女,向书房走去。
还未在惊吓中缓过神来的两人,楞楞地跪在地上,“我还以为死定了!”
“我很纳闷为什么我们如此怕她,她只是只有五岁的小主子啊!见到太守我都没有这样惊慌过。”
“行了,别说了,你没听明白二小姐的言外之意么!做好我们的本分,少.说.话!!”
她如梦初醒,端起水盆,匆匆离开了。
不远处的郭嘉,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礼貌性的问“李管家,二小姐的先生是何人,如此年纪,心性如此豁达。”
李管家眯着眼睛,刚才的事他也看在眼里,若是别人,他兴许敷衍一下就算了,但此人是太守指明他好生安置的人,,他又怎会掂量不出分量。
“二小姐啊!当年出生就天赋异禀,言语和行走学的也比常人快些,当家想好好培养没少给她找先生,之前郡里有个儒学大家说一定要收她当关门弟子,似乎二小姐当时跟当家说了什么这件事就不了了之,而且自那之后,二小姐一直没有先生。”
“哦?有此事?”他眼前一亮,说“那奉孝可是要准备一番,免得被二小姐比下去?”
李管家一听这话,笑的合不拢嘴,这人看着严肃,其实也是个格外幽默的人。
“比下去倒是谈不上,先生怕是要有个准备,二小姐年纪小,正是爱玩的年纪,太守这样的安排,怕是她要出些难题了!”
看他未把此事放在心上,管家又说“二小姐一直称姬军师为先生,两人感情一向很好,只是姬军师也只是偶尔教二小姐抚琴,学问方面,姬军师说自己难当此任。”
郭嘉继续不说话,笑嘻嘻的看着郭照容拐角的那个地方出神。
片刻,他问道“这个问题未免唐突,可奉先还是忍不住问李管家…”
“但说无妨!”
“那日在郭家,二小姐能在厅堂之上出口帮郭某解围,几位郭家长辈似乎还无法反驳,事后郭某还怕太守迁怒二小姐,如今一看,怕是郭某多虑了!”
李管家犹豫片刻,还是道出了缘由“太守当郭先生是自己人,这种事在老奴这听总好过外人的议论。罢了!”他叹了口气,说“一年多以前,南郡遭遇了一个小危机,当时荆州的几位太守在襄阳商讨,其实是想瓜分南郡,我们也是有苦难言,后来是现任的长沙太守帮助南郡度过了危机,自那之后,太守有意让两位小姐与孙家结缘,孙家二少爷又对二小姐有爱慕之心…起先二小姐十分反对,或许是她的心智远超孩童,意识到联姻对南郡的重要,所以近期才答应太守,眼下先帝驾崩,新帝登基,这件事才没有公布出去。”
“如此说来,二小姐是如此大义!”
“大义不大义老奴看不懂,只是二小姐自小就是老奴看大的,她也不过五岁,与兄姐相比,未免承受了太多。可以这么说,二小姐是拿自己的终身,换来了南郡的安宁,而她这辈子已经注定与孙家扯不开了!”
郭嘉抿唇,他明白在李管家心里是很心疼郭照容的,但出于谋士的角度,以一女之身,换来南郡的安宁和孙家这样的靠山,怎样都是赚到的!
而且那曰在武陵郡见到她时,一点也看不出厌恶孙家少爷的意思,或许她也是心里乐意的。
不对!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少算了什么。
武陵郡…一个孩童为何要去武陵郡?
他的手掌不自觉地捏紧,回想他向金太守严明自己的志向,他却与自己相聊甚欢之后让他来南郡…
莫非,与她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