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驾崩两天后,刘辩继位为帝,史称少帝。少帝尊母亲何皇后为皇太后,由于少帝年少,何太后临朝称制。宣布大赦天下,改元为光熹。封九岁的皇弟刘协为渤海王。封后将军袁隗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同录尚书事。
后宫之中,哪里有正邪之分,那里的人是现实的,谁有权利,自然会得到拥护。
“老婢贼,处处与朕作对!!!有何好得意的,朕的辩儿是皇帝,她算什么东西!”
霹雳哗啦,一阵错杂的摔砸之后,怒火中烧的何太后捂住自己的胸口气喘吁吁。
“太后息怒。”庆儿十分焦急的凑上前去,转头对身后的宫女说“愣着做甚,快去叫太医!”
“罢了罢了!”她推开庆儿凑过来的手,“那老婢贼不死,朕又怎能闭上眼睛!”
“太后何至于与那太皇太后质气,朝堂上还是太后您最大不是!”
“你懂什么!新皇即位,天下必会蠢蠢欲动,若辫儿不是嫡长子,大将军没有手握重权,大汉朝又怎会轮到朕做主!如今根基未定,那老婢贼定会让她那不中用的侄儿阻碍朕,可恶的是那些阉贼,依靠董重做为党援,哼,那是什么东西,朕几时瞧得上他们!……庆儿,你派人给大将军传话,把今日朝堂之事言出,某些人,看来留不得了!”
何太后眯着眸子,看着这椒房殿的屋脊和布局,“朕…看来真要换地方住了!”
“是!”庆儿轻应一声,退出了椒房殿。
宫廷…宫廷,富丽堂皇,却如崖边幻影,越深陷其中,迷失本心,越会坠落悬崖,万劫不复!
如今的她似乎理解了清羽的选择,不知不觉,她来到了那处被人遗忘的液庭宫的角落。
那里冤魂无数,进去的女子多半得罪了贵人,少半为宫中的老人,每日都有人病死,疯癫,而管理她们的宫女,多半也是得罪了某些人!
庆儿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遍地的枯草,如荒郊的废弃庙宇,空气中糜烂着一股霉味,和尿骚味。
突然,一团黑影把她撞倒在地,庆儿没有防备,跪倒在地,手掌也被地面上的瓷片划出一道口子。
接着,躲在四周的人都走上来围观,拍手叫好,似乎是在嘲笑她摔倒。
“不得无礼!”
一声怒喝从一个小房间传来,清羽急匆匆走了出来,急忙把庆儿从地上扶起来。
“清羽…你,你的脸?!”庆儿不可思议的看着清羽的脸,那右脸颊的划痕触目惊心,她内心也是揪痛。
“过去的事了,先到屋内,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她们不懂事,之后我在教训她们!”
庆儿有些嫌弃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清羽居住的屋舍,只有一个床榻和一矮桌,其他空无一物,衣物随意的堆在枕边,而那少的可怜的药膏被她小心翼翼的包在包裹里。
“你…你…受苦了!”庆儿含泪说道,“改日我派人送些东西过来,摸要推辞。”
清羽被她那句话逗乐了,眼睛笑成了一条线“日子是苦了点,倒也什么也不缺,平日无事我也做些女红,让隔壁的王老太想办法带出宫去卖,所以我倒是有谋生的路子。”
“那又能值几钱?那天你说要去液庭宫,我本以为是换洗房,可你却执意跑到这鬼地方!”
“这里清净!”
庆儿语塞,看她一脸无悔,摆摆手“也罢,但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清羽深情的看她,很是感动“已经过去了,只有这样做她们才会安心,我也才安心!”
她模棱两可的说着,话题一转,微笑着问她“今儿来看我是有何事?不妨说与我听。”
“其实你没错,这里或许是宫廷中最清净之地…太皇太后每次想要干预国家政事,何太后都加以阻止。今日她更是当着众人责骂太后气焰嚣张,全是依仗何大将军,还说如命令骠骑将军董重砍下何进的人头,只是举手之劳!”
听后,清羽一愣“太后可是气愤?”
“自是当然!太后命我将此事告知于大将军!”
清羽云淡风轻似的笑着,“那就去转达,大汉朝的命运绝不是你我两个女子可以改变的…”
“我…”庆儿的眼眸躲闪着,为难道“可我还是想试一试,你我都知道颠沛流离之苦,我不想看着这天下陷入泥潭!”
“…”
清羽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她又何尝不想着能一片祥和,但现实总是差强人意。
“庆儿,你真的以为如今的天下不在泥潭之中么?”
“什么?”
“桓帝灵帝所统治的汉朝,早已没了先辈的期许,一代一代传下来,如今百姓食不果腹,而那些朝廷的父母官穿金戴银,这难道不是泥潭么?”
“何太后掌权,藩王虎视眈眈,内戚明争暗斗,我真不知这样的汉朝存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百姓们苦,如蝼蚁一般活着,与其这样,或许只有彻底的更替……”
“你这是说什么话!”庆儿愤而起身,白芷双手紧握成拳,“那种事,是用多少百姓的性命换来的!难道我们经历的牵连还不够多么!”
庆儿自小性子就急躁,因为是姑娘家,父母也没少管教,可那性子还是急冲冲的,教也教不好,这事清羽也知道,只是欣慰的是,这几年在宫中的磨练,庆儿已经把这唯一的臭毛病改的差不多了。
清羽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笑了,庆儿的脾气让她想起了往事,那无忧无虑的时光。
“是我冒失了!我只是觉得,大汉还是那个大汉,只是…我们需要一个贤明的君王。”
“呵,贤明的君王?太难了吧,刘氏江山做的够久了,藩王中也未曾听说谁贤明在外,清廉的无才能,有才能的贪得无厌,仿佛是个定律,打下江山的老辈早已不在,守不住也是必经之事!”
清羽细心劝解“你只管听何太后之言,如数传达,他们那个地位的人,早已不把我们当人,也早已狠的不像人了!”
庆儿紧抿着嘴唇,那双坚毅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好似在等待转机。
“难道,无别的法子可行了么?”
清羽摇摇头。反问道,
“庆儿,你来找我之前,不就知道答案了么?这场棋局,我们是棋子,又怎会反过来操控这棋盘呢?!”
清羽看着破窗外的天空,说“若真有操控棋盘的棋子,他也有能力救的了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