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张大夫来给小姐换药了!”
“草民张机给小姐请安!”
日上三竿,她昏迷了一天总算醒了,醒的还非常巧,那个大夫刚到。她撑起依旧没有力气的身子,平静的看着那个自称张机的人!
眉清目秀,仪表堂堂,虽然衣衫朴素,却浑身充满了正气,年纪估摸着跟姬昀差不多。
对于这个大夫她很是信任,说不出为何。找了半天的理由,大概是相信既然他救了自己,就不会再害人吧!
“麻烦去找姬先生过来!”郭照容对一旁的侍女说到。
“是,奴婢告退!”
看着侍女退出去,她说“来给我换药吧!”
“是!”
说完,她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其实在她处理完伤口第二天她就发觉了,照例来说,像这种脓包根本无需尽快撕开外面那层皮,而应该先把脓水挤出来,等到里面快要长出新肉,再撕开也不迟,可那个大夫却一口咬定要剥皮。
也怪她被当时的痛整迷糊了,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自己受了苦不说,还让那几个人小胜了一把。
她虽然不懂药,但味道还是闻得出来的,想必当初那个大夫给涂抹的药也是有问题的,现在的药清凉带着一丝丝的痛,而之前的药,敷上一段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许,她也要学些医术了,以备不时之需!
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再发生意外事件,像这次,就是磕一下也会送命。
可去哪里能找一个好师傅?
回想后汉三国时期的名医,有三个:董奉与华佗、张仲景。三个人史称“建安三神医”。
可是董奉是在建安二十五年才出生,那时她都三十五了,还要再等他长大,那她还学医干什么?!
华佗到是可以,现在年纪也不到五十,只是他年少时喜欢全国到处逛,如今年纪在哪也不知道,就算现在知道他在哪里,她能去么?还有,华佗外科是有名的,就怕到时非逼着她给别人开刀,这种血淋淋的场景她受不了。
那就只有最后一个了,张仲景!
是个中医,活动范围似乎只是在荆州地区,故乡在南阳郡,在荆州地区还很有名气,当过长沙太守……
长沙太守?
不知是之前还是未来,印象中似乎是后来的事情。
可她有些怕,她都不知道郭家未来何时何地会被怎样,此刻去招惹一个一定会是太守的人,真的好么?
想着想着,她又开始纠结利弊!
“草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这时,即将换完药的大夫说到。
“大夫有话就直说!”
“小姐年纪尚幼,为何有如此多的忧思?”
包扎好之后,张机没有要离开,坐到塌边,似乎要开导她。
郭照容以为他要告诉她的病情,却不想是如此小事。
接着,她假装听不懂,说到“大夫是何意,我听不懂!”
“小姐天生聪颖,意思又怎会不明白?”他看穿一切的说到“草民从医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任何外伤都不在话下,可这心病却是最摧残人的!”
“大夫能看懂人心?”她疑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懂与不懂,草民能有什么办法?草民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事,只有伤者自救了!”
话音一落,他站起身,叹了口气,背起药箱,准备离开。
“大夫是否有事瞒着照容?”很轻巧的一句话,却让张机停滞住了。
片刻后,“小姐这是说哪的话?”
“之前的大夫古怪,我的伤也古怪,前两者可以联系起来,就是有人想要照容的命,既然他们谋划好了一切,又怎么会有大夫您呢?照容还真不清楚您的意图!”
她说的每个字都是坚定与质疑,张机很惊讶,他想到过这个小孩非同一般,却不想心思缜密到如此境界!完全凌驾于普通成人的智慧之上。
“照容是说中了?”
“草民…”他顿了顿“草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本能,其他的…草民…不想多说!”
“哼,照容信得过,否则张大夫也不会伸出援手,只是麻烦张大人提醒那些人,这只是开始,夜路走多了早晚会碰到鬼的!千万别自掘坟墓!”
张机呆住了,之后回过身弯腰行礼“草民、告退!”
她不想放弃,那就要好好的迎接挑战!她也肯定,让那些人自掘坟墓!
“小姐!”张机前脚刚走,后脚姬昀就过来了!
“先生不必多礼”
“小姐的伤可好些了?”他问。
“好多了,今日叫先生来是想问近日……”
郭照容直奔主题,却不想被打断了。
“小姐不必担忧,一切有郭大人跟在下,如今的局面姬某还是应付的来,小姐只需安心休养。”
一听这话,她停了片刻,似笑非笑说“是不是张大夫给先生说了什么?”
姬昀也没想隐瞒,点点头!
“那这么说,先生应该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了吧,照容不相信先生是刚好到门外。”
听此,姬昀哈哈大笑“果然一切都瞒不过小姐!”
此刻的郭照容脸已经阴了,她能知道的消息都是来自姬昀,就这样被那大夫几句话掐断了消息来源?
他是对她好么?还是另有所谋?
还没开始复仇,她又被阴了一道。想到此,她严肃的说“既然先生能应付,照容也不愿多问,只是…与其一直被打,我们是不是也要反击了?”
“反击?”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照容知道先生为我好,伤好之前,这是照容唯一的帮助了!其他的事照容也就不多思了,之后还要先生随机应变了!”
片刻,姬昀才点点头。
“附耳过来…”她轻轻握着姬昀的耳朵,一翻耳语之后,姬昀了解。
而她却有另一担忧。
转身把藏于枕下的玉佩拿出来。
她怕别人取走,又怕自己带着太招摇,别人问东问西,所以她把玉佩一直藏在枕下。
“可是那位公子的?”姬昀笑着问,“他们来历不凡,倒是可以与小姐相配!”
“哼!”她白了姬昀一眼“配什么配,他们另有用处!”
抚摸着玉佩,她脑中构思着之后,想来想去,这玉佩只能这么用了!
其实,如果玉佩在她这儿留下就留下了,不做回应,她也不想沾染孙家,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不得不这样做。
况且,她要引出的是孙坚,而非孙权也非孙策!
“麻烦先生托人送去驿站吧。透漏给孙坚,这玉佩归还自郭家,不可有闪失!今日安排好,明日就可与他们相谈,稳赢不输!”
“稳赢?”姬昀不明白,他没看出来哪里可以必赢了!
“快去安排吧!剩下的事照容不管了,除了先生与大夫,养病期间谁也不见!”
说着,她直接躺回榻上,拿起案前的一本书随意看着。
“姬昀还是不明白,真能如此轻松?”摇摇手中的玉佩,他心中也有个大概,但他无法相信一个玉佩是如此重要的关键。
“如今的孙家已经今非昔比,先生不要把眼光局限在这荆州方寸之地才好!”
“孙家?”
“以后再说吧,这出好戏照容就不去了!”她突然想到什么,放下书,说“先生可知张仲景?”
“小姐哪里不舒服?”姬昀急切的询问。
“那倒没有…只是,我想我也应该学些医药了。就怕有一天,照容被人暗算来不急医治,这次有张大夫,下次呢?”
她根本没提过张仲景是大夫,他却潜意识以为她哪里不舒服。郭照容觉得此事有门儿。
姬昀思考片刻,说“是该如此,在下这就去请张大夫!”
“他就在郭府附近居住?!”
“小姐在跟在下开玩笑么?”姬昀笑嘻嘻的说“小姐不是刚刚见到了…”
“哈?”她莫名其妙的看了姬昀一眼,瞬间想到了他所指“先生是说…张机大夫?”
“没错,张大夫字仲景,家中为次子,他的兄长即是零陵郡太守张羡……”
此刻郭照容哪是目瞪口呆啊,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楞楞地不知道怎么说后面的话。
完了完了,她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还大言不惭的让伟人替她传话…
“小姐怎么了?”
“没事,就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