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大哥,你们怎么不对我提这件事啊!”
一来到江墨面前,王昊看着月影晗手腕处的红绸丝带,脸色着急不已。
江墨见状,心中顿感不妙。
“王昊,这是怎么一回事?”江墨急忙问道。
“哎呀!这下可出大事了!”
王昊急得来回踱步,瞧着广场众人越来越激动的神情,王昊脱口说道:“江墨大哥,你可能不知道,这左手手腕处带红绸丝带的规矩,早就在两年前废除了?”
“红绸丝带的规矩?”
见江墨一脸急迫想知道答案的模样,王昊将里面的缘由给一一道来。
原来,早在四年前,意德书院出了一个贪心私欲的副院士,他趁刘意德两年不在的时间里,大肆收取入学费用,其中有一个规矩就是,在每年祈愿仪式的时候,只要有孩童左手手腕处系上一根红绸丝带,便可在祈愿仪式后被人带进意德书院,缴纳一笔不菲的入学费用,便可以悄悄的办理入院程序。
没过入院考核的孩童以此可以顺利入读,而录取了的孩童,则可以受到更好的教育。
副院士借此大发了一笔横财,他在县城买了一座带着院子的房子,并买了一辆八轮马车,饮酒作乐,过着口张钱就来的奢靡生活。
由于这条规矩很是隐秘,一时间众人都不知晓。
可直到那件事情突然的发生,一时间,红绸丝带事件闹得满城皆知。
那是两年前的午后,一个樵夫带着自家的孩子冲到意德书院门口,大嚷着意德书院都是狼心狗肺,狐假虎威的害人夫子,要意德书院赔偿他的血汗钱。
为了避免他人口闲,一时间,副院士立即派人将两父子拖到树林里毒打了一顿,然后隐秘的将两父子丢弃在了一间破庙里,并再次的毒打了两父子一顿。
临走时,副院士派来的人严重警告着两父子,如果敢把这件事抖出去,必将屠他九族,然后丢给樵夫几两纹银,扬长而去。
本以为事情到头来可以了结,但在一个清晨,一件轰动全城的事情如同狂风暴雨般突然来袭。
樵夫一家在屋里上吊死去!
而在樵夫的手中,还紧握着一封用鲜血书写的书信!
一时间,官府便派人封锁了现场,将樵夫一家人的尸首拖运而走,并把那封血染的书信给带回了衙门。
副院士听后脸色陡然大变,火速地赶到官府里,硬塞给官府足足上千两纹银,要借此封锁任何消息。
官府收了钱,当天下午就将樵夫一家老小的尸首通通火化,并对外扬言,说樵夫一家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
就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相信,这里面若是没有文章,樵夫一家人会傻到去自杀?
奈何民不和官斗,众人只好将满肚子的猜疑给打进了肚中。
一时间,樵夫自杀的事情便被官府给硬压了下去。
可即使是世间再坚不可摧的墙体,也有它微小的陋缝。
不知道谁人将一封书信贴在人流密集的市集里,众人纷纷围观,脸色不由大变。
原来樵夫的死因是源出此处。
没过多久,原本被官府硬压下去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满城。
“官府与意德书院狼狈为奸,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意德书院副院士两年期间收取大量来路不明的钱财,以红绸丝带为引。
没通过意德书院的孩童,只要家中悄悄交纳一大笔钱财给意德书院,便可顺利就读。”
一时间,副院士便乱了手脚,匆忙驾车来到官府,质问着为什么这件事情会走漏风声。
可事实却出乎人意料,官府立即撇清了两方的关系,并将副院士关入大牢,对外扬言意德书院副院士意图贩卖一批孩童,幸亏被发现及时,这才得以解救出这批孩童。
众人听着官府义正严辞的言论,心中不由暗暗鄙夷。
墙头草,两边倒!
不过意德书院副院士暗中收取钱财的事情却坐定了,这不得不让意德书院耗费十八年建立起的声誉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而这件事情却让院士刘意德闻讯而归,本来他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呆了两年,正要达到关键的一步时,刘意德收到了急来的飞鸽传书,将其观阅了一遍,刘意德一气之下,只用了短短三天便赶回了大泽县。
一回到大泽县,刘意德费了巨大心神,对外保证会严惩意德书院败类,并向众人承诺今年的孩童可以免费入院。
此消息一出,家里只要有孩童的百姓无不高兴的心里直乐,心中不由有些感激起这家樵夫和这个倒霉的副院士。
见意德书院声誉暂时保住,刘意德气冲冲的赶去官府大牢,一见面就将落魄糟蹋的副院士给暴打一顿。
没过一日,刘意德呼来一辆马车将副院士给扔了上去,对车夫说了一个神秘的地方,转身离去处理着手中事情。
待刘意德走远之后,车夫怜悯的望了一眼趴在车厢里痛苦呻/吟的副院士,驾马离去。
事后,刘意德几乎耗尽了心神,这才重新稳定了意德书院的声誉,他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手栽培长大的书院毁于一个畜生手中,并对外宣扬,如若再有人投机取巧借钱财进入意德书院,必将上报官府。
特别是红绸丝带,成为了这件事的标志对象,也成为了意德书院高层不愿提及的伤痛。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嘘唏。
没想到时隔两年,众人再次见着了红绸丝带的事件。
“唉,这下可如何是好?”
捂住头,刘必清十分可惜的叹出一口气:“这么好的一棵苗子,唉…”
砰!
这时,坐在离刘必清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猛地拍着桌子,嘴上严厉说道:“红绸丝带,好样的好样的,来人,马上通报官府!”
中年话一落下,只见一个小厮快速的向着远处跑去。
“曾副院,这样不太好吧。”刘必清见小厮已经跑远,只好摇头直叹。
眼前这个中年,名叫曾远,是两年前那件事情突发之后,院士刘意德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
曾远做事很是谨慎,为人清廉,不过他却有一个特点,就是凡事都很较真,很逞强。
“哼!居然不把意德书院的规矩放在眼里,真的是吃了豹子胆!”曾远气氛的拍着桌子,面色通红。
想起两年前那件令意德书院蒙羞的事情,曾远便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意德书院的声誉,必须得把这小女孩送进官府去,还有那小胖子和那瘦小子。”心中暗暗的想着,曾远拿捏住一个主意,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烈日当空,灼日炎炎。
刘意德坐在椅子上注视着空地上江墨三人,眼神从最初的惊讶到同情,最后却冰冷异常。
“两年前的伤痛,我可不想再来经历一次。”
“嗖”的一下站起身来,刘意德缓缓地走到空地,脸色平缓,语气却十分冰冷的开口说道:“我堂堂意德书院可不是你们这几个小孩子能够戏弄的,不知道你们知道还是不知道,凡是在这一天参加入院考核的孩童,只要两处手臂绑有异物,或者其他明显的地方绑有或者挂有异物,不管是因,一律扭送官府。”
听着耳畔刘意德那无情的声音,江墨鼻息骤然一重,不服气的反驳道:“为什么?只因为小晗戴了一根红绸丝带,你们便要将我们扭送到官府去?为什么!”江墨语气骤然加重,眼神如同利刃,猛地盯住刘意德。
“这!”
刘意德心中突然一个发颤,不过见对面犯了错还如此气势汹汹的模样,刘意德不好气的说道:“什么为什么?去官府问吧!”
“院士说得对,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些不好的。”
曾远也是缓缓地走了过来,背负着双手,一副以教育的口气说道:“记住了,进了大牢,可不要再学坏了。”
“你给我闭嘴!”
出乎人意料的是,一直沉默不语且焦急难耐的王昊猛地瞪着赤红的双目,犹如一头暴风雪中的猎狼,曾远“蹬蹬蹬”的向后退了几步,后怕不已的看着王昊。
就连刘意德也是惊诧的打望着王昊。
“哼!你们可别误会江大哥,他是从月光湖来的,不懂这些规矩是很正常。”
见两人咄咄逼人的气势渐渐消弱下去,王昊一把拉住江墨,一脸郑重的对刘意德说道:“院士,希望您能明鉴,我相信江墨大哥的为人,打从见到他第一眼时,我便深深的感受到江墨大哥那一股善良朴质的气质。”王昊脸蛋通红,口沫子飞快溅射的,几乎快要将江墨夸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了!”
似乎是忍受不了王昊的聒噪,曾远胸口一阵剧烈起伏,满眼不悦的盯着王昊。
曾远此时很是恼羞成怒,刚才他居然硬生生的被这个小子的眼神给骇住了,待他从中反应过来时,见刘意德眼光异样的看着自己,他心中不由将王昊这个小子给骂了个半死。
自己近两年来疯狂的在意德书院疯狂打拼,就是希望刘意德能够更好的看重自己,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在院士面前丢了大脸!
曾远看向王昊的目光,愈发冰冷。
“好了,都别说了。”
刘必清也是连步走了过来,见气势剑弩拔张,不由从中调和着。
“哼!谢文士,你不必多说,待会儿就让这几个小屁孩儿见识一下官府的厉害!”
再次紧盯王昊一眼,曾远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向桌椅走去。
待会儿他可是要好生目睹一场好戏。
“唉,我说你们今天没事带什么红绸丝带,真是没事找事做啊。”
见三人沉默不语,刘必清摇摇头,向着桌椅走去。
他想去向刘意德求求情,看能不能就此饶过这几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待刘必清走远之后,江墨轻拍着王昊的肩膀,见后者面向自己露出疑惑的神情,江墨一脸自责的说道:“小昊,对不住你,是我连累了你。”
“江墨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你再说这种伤感情的话,我王昊以后一定不会理睬你,哪怕只是一下。”
见王昊一脸坚定的神色,江墨心中不由滑过一道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