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和哑女同时抬起头来,朝着两人稍作端详,接着惊喜至极。
高居士赶紧起身迎了上来道:“欢迎两位美女光临寒舍,贱妾不胜欣喜,快请入座!快请入座。”。说完,连忙吩咐哑女沏茶让座,分主宾坐定了。
琦玉端了茶押了一口说道:“今日不邀自到,怕是叨扰了姐姐吧?”
高居士连忙回道:“哪里话!哪里话!两位妹妹不辞山路崎岖,前来看望姐姐,姐姐心里自是高兴荣幸之至,哪里有叨扰之说。妹妹自来,便是没拿我当外人,我们姐妹自是畅谈胸倪便是。请先用茶几盏,解解一路口干,我们先须用了午餐再谈。”
说完也不和姐妹俩商议,就起身向院子里喊道:“老伯,你自是上好了准备午餐、晚餐,两位妹妹今日便是住下了。”
琦玉、薛涛姐妹二人自也不再客气应诺了今晚住在这里,和姐姐好好叙叙心事。
宾主又是寒暄了几句,哑女便和老伯端了午餐上来摆在餐桌上。
居士给宾主各斟上了酒,然后说道:“中午便餐,我们姐妹自是少饮压饭。”
午餐过后,姐妹三人饮毕了午茶,居士便引了姐妹二人转出道观游玩。
三人出了道观,攀上一架山崖,立于崖顶,顿时群山苍翠浓郁,红叶点缀;长水一线连天,轻烟笼罩;平原阡陌穿梭,托了夕阳余晖,尽收眼底。天苍苍,野茫茫,让人生出无限遐想与感慨。
居士凝神而立不免想起往事,叹声连连,琦玉拉了居士的手问道:
“姐姐,那日在江上赏月,您甚是悲伤,我和妹妹一直挂念,不知姐姐有何伤心之事,可否说与我们姐妹听听?我们即使不能为姐姐帮衬,也可为姐姐出出主意。”
居士拍了拍琦玉的手,又喟然长叹一声才说道:
“罢了,按理我本不应道明此事,只是闷在心里着实太苦,况且万一我任一日里去了,妹妹们还不知我究竟是什么冤魂孤鬼,再说了……”
“姐姐,您说的什么话语?!什么着就离去了?你自可好好的!”琦玉和薛涛一听她说出这样的话语,马上打断了纠正她。
“好好!我就不说这败兴的话了。再说了,我也一直寻思,说说我的事由,也好让妹妹们引以为戒,避开苦处。但有一点,我须请两位妹妹切记要听了记在心里,不可外传,以免害他不得安生,也让姐姐不得安宁。”
“‘他’?是谁?”薛涛脱口而出,琦玉连忙捏了捏薛涛的手臂,薛涛哑然住语。琦玉连忙掩饰地接话语:“姐姐自可放心便是了,我和妹妹定是守口如瓶,也会留意了今后的活路的。”
居士点点头,慢慢说道:“我即是高洪。”,琦玉、薛涛一听随即瞪大了眼睛,不约而同地惊呼:“您就是高洪啊?”随即琦玉又捏捏薛涛手臂示意她不要打断居士的叙述。
居士又点点头,慢慢地道明了原委:
“早年间,我就已经名声红遍京都长安,和许多的高官都有接触。不知不觉间被一人倾慕,拟于藏我一处后再预谋纳妾。这人原系建陵挽郎出身,时已为佐使俯。其年龄与我相当,年轻英俊,七尺之躯,气凌霄汉且学兼文武。后来得知,此人也霸道蛮横,暴戾无常,其夫人既是名门之后,也醋意十足不具怜惜之情,绝拒其因纳了娱妓出身的我影响了夫君的仕途。
我自也是明白,红颜惹火会烧自身,我就斩断了与其的纠缠不清,远离了此人。
后来,我又得识一人。‘他’虽年长我许多,但温文尔雅,性格温厚,对我体贴倍至,我们秘密交往弥久,渐生忘年相好之情。我也尝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不成想,四年前,亦即德宗李适二年(公元780年),我被反兵掠来CD因反兵战败于李晟手中仓皇逃命,就把我弃于了兵营的营妓楼。李晟收拾残局时,认出了我,就让我做了剑南西川府兵营妓的首领。李晟看我貌美,又擅琴棋书画,就在回京复命时,想把我带回京师私藏。我自是不从,可身不由己,终被李晟绑了塞进兵车中强行将我带走了。
没成想,藏我的兵车被他截在半路上。他因是李晟上司,李晟不得不依他硬是把我留住。
当时我在车内并不为知,待我出来车轿才得知截住我的人就是‘他’。我自是喜不自禁,自认为大难不至终为后福,便认定了即使给他做妾不成做成家姬,也算逃出了火坑,且能与他长相厮守,身心有了归宿。
可谁又知……”
高女士说到这里又呜呜咽咽地哭着说不出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