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轻拂,驶离瀛洲已经两日有余,苍茫的大海上再看不到旁物,广阔平静。平行心中却波澜涌动,他正看着海图发愁。原本平行去往瀛洲,想问扬科索取那份神器的地图,后来才知扬科坠海后遗失了那份地图,此时平行他们只有去过美兰的海员手绘地图一份,平行知道前往美兰应该一路向东,可这海图上却清楚标注,需要一路向北,到达一个名叫红铁岛的地方。
平行拉来扬科等人商议,却听甲板上一阵骚乱,平行上来看,一众水手聚在一起叫嚷。平行拉来一人问,众人也都围过来七嘴八舌。有的说,今日底舱见了鬼,不是东西丢失就是口粮被吃,还有说半夜见到一人影在舱底活动,寻人又不见踪迹。刚刚更是奇怪,船员们觉得可能触犯了海妖,遂设灵堂祭拜,杀了平时舍不得吃养在舱底的鸡鸭献供,没想到一转身,贡品只剩鸡腿半只,并有一地鸡鸭骨头残骸。船员们这才炸了锅,纷纷议论,得出结论有二,不是自己人作怪就是真有海妖入侵。
平行带着扬科等人下舱查看,昏黄的灯光下地上一片狼藉,走近了平行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很像一股中药。他回头看了看扬科,两人会心一笑。只见平行大声呼喊:“黄平!”角落里就爬出来一个人,正是黄雅人黄平。
平行有些自责,回去瀛洲竟然将黄平遗忘,一心只想前去美兰之事,实在辜负了黄雅人所托。谁想黄平并不生气,出来后还是笑得天真,平行自知黄平是怕此去美兰又不带上她,所以才偷偷藏在客舱,跟着前往,所以并不责怪,安抚好众人,安顿黄平在自己的客舱住下。
看着黄平睡下,平行才走上甲板,见扬科趴在船舷,便过去一同看着大海发呆。
“她喜欢你。”扬科掀开了口,“你是知道的。”
平行本想辩解,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他才想把黄平当作什么?一个难民,一个朋友,还是一个仆人?他吞吞吐吐说不出来话。
扬科却笑了:“好了,说个笑而已。”伸手拍拍平行的肩膀,又认真地看着平行:“朋友,你是一个王,我和黄平都知道你是一个王,你终究会成为我们都攀不上的那个人。”说完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房间,留平行一个人在甲板上欲说还休。
多日风平浪静,约莫要靠近红铁岛,果然有水手在桅杆上眺望看见那岛,那名水手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岛和名字一样,通红通红。
众人纷纷去看,却和心中想的不同,原以为应该恐怖阴森的奇幻之地,却是一座繁华港口。小船驶入港口,入口窄内部宽,是一水浅良港,老水手判断应是一潟湖,众多各式各样小船停泊于此,有中原逃难,有外海淘金的,人种也是各式各样。
只是海岛中最让人惊奇的是,这海岛从中见一分为二,裂开一条狭窄的峡谷,而有一巨大半身人像,耸立岛上,正把这岛分为两半,开出一高耸的峡谷。两只胳膊分跨两岛,那姿势应该是在胸口处握着一柄剑,只是那柄剑不知何处去了手中只有剑柄半截,那人像面目清秀,竟不像美兰人士,额头低垂,双眼闭目,像是在祷告,脖子上有一金色项链低垂下来,吊坠是一白色玉石,正悬在峡谷正中,下面是波涛汹涌,潟湖中的水正流向美兰方向。
小船靠了岸,便有一群人前来招呼,为首是一大腹便便的矮人,倒是很有学问,拿着账本环顾了他们问:“中原来的?”说的是标准的中原话。“来红铁岛准备去哪?美兰还是北上?”
平行答美兰。
“美兰,行程已排到三日后,这袋黄金装满,包在红铁岛三日的食宿。”说完胖子身后的人拿出一口袋,平行目测能装百斤有余,可是他船上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那胖子不依不饶,要去搜船,平行觉得压不过地头蛇,只好同意。那帮人搜了半天果然没有什么财务,可是那胖子却在黄平身旁停留了很久,他闭着眼问了问黄平身上特殊的气味,很是享受的样子。
“黄雅人?不多见了。”那胖子很是开心,“你们就拿这黄雅人抵买路费吧,这可是个天然的名贵药材。马上就安排你们出岛,给你三长四短暗号,很快你们就能安全到美兰。”
众人哪里答应,平行更是气氛,一口回绝了他们,更气氛地把他们赶下了船。只是尚不是很懂中原话的黄平还不知道这一切都与自己有关,她还呆呆地看着那座人像,似乎它活了一样。
那胖子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见平行人多势众,愤懑地下了船,但是是去找帮手去了,不一会,眼见更多人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平行众人这只好抄家伙了,但是回头一看,黄平还是呆呆地看着那人像,眼神发直,口中念念有词,正想去拉她,忽然波浪翻涌,潟湖中居然刮起大风,风力巨大,船帆涨的鼓鼓的,平行立马命令舵手转舵,杨帆冲关,顺着风,也不管前面有无障碍,小船就冲着峡谷飞速开去,扬科突然想起什么,喊了声:“你们先走。”纵深跳入海中,只见他飞速游岛岸边,抓起那胖子就又跳入海中,朝小船游来。白冰山伶等人赶紧抛出一根绳索让扬科抓住。
小船快速驶入峡谷,那枚白玉石吊坠略过船头的时候,发出一圈红光,中心显出一半圆状图腾,平行看见红光下,黄平深深滴跪在了地上。
终于小船驶离了红铁岛,众人把扬科和胖子捞上来,扬科这才解释:“没有这胖子的什么长短暗号,恐怕我们也去不了美兰,所以我把他捉来。”收押了胖子,平行去问黄平是否做了什么让大家逃离了这里,是否认识那铜像。
黄平摇摇头:“我只是听见她让我祈祷。”
不管如何,大家逃离了红铁岛,铺开地图,出了红铁岛,只有一条笔直的水道通往美兰,其他海域均标注未知。平行想走直线或许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水手来报船上罗盘等统统失灵,再看这时的海面,下起了大雾,居然回首望不见红铁岛。
平行赶紧把那胖子捉来问询,威逼利诱他指路,那胖子不慌不忙,“你们这么绑着我,我怎么指路啊。”众人只好把他解开,想着在这大海上应该也淘不到哪去。
那胖子松松筋骨,说:“你们离了铁岛,也去不了那美兰,去美兰只有一条安全水道,水道中有七座无影灯塔,只有我们铁岛人知道,大概航行多久能岛灯塔的位置,这时候我们一发暗号,灯塔才会在浓雾中显现,照亮一条道路,我们就沿着指明的路找找下一个灯塔,这样小心翼翼地才能到那美兰。你们想去美兰,没有可能!”说完胖子纵深一跃,居然跳下海去,众人趴在船舷,不见胖子,只见一条大白鱼,时隐时现,一会不见了踪迹,再看前路,白雾茫茫,不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