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不大,船员也不多,更别提什么军队人马,平行心知鳌王动机不纯,欲收西方,又不想让自己好过,平行也只能叹息,转念又想自己太没有骨气,鳌王当年对山奎攻占平原,害死双亲不闻不问,如今却一纸召令就要自己卖命。平行心乱,望着茫茫大海,远处烟蒙蒙,突然想已经身在海上,为何不回夷洲,看望外婆。
平行随即命令转舵,山泠赶忙来问:“城主何去?”
“取道夷洲。”平行略带刁蛮。”
“好,全听城主吩咐。”平行没想到这个山泠监工这么听话,有点得意洋洋,眼见小船就转了头。
几日,云开雾散,一束束夕阳射下,把大海中一片孤岛映成金黄,孤岛上飞鸟成群,穿过阳光也被镀上金色,亭台楼阁更如重新粉刷,加富丽堂皇。几日正是到达了夷洲。
平行一人上岸,却不许他们下船半步,山泠白冰也不带,平行只对她俩说:“这是为你们好。”
两人只好作罢,白冰问山泠:“公主不怕这平行一去不复返?”
“白小姐,还未看清天下形式,如今伪神覆灭,鳌皇无所不能,天下之下,还有谁愿万劫不复与他对抗。”山泠只是微微一笑。
平行上岸,寻到外婆,两人相望喜极而泣,外婆急忙拉他坐下。
“上次你一去,已经好多年月,好在你安好,就好。”外婆轻轻擦去平行泪水。
“平行不孝,让外婆担心,平行无大碍,对了,姨母已经痊愈,有没有回夷洲看望外婆。”
“好孙子,有本事,救活了你姨母,她已经回来,只是不巧,东海鱼群常年无主,泛滥成灾,她去东海牧鱼,还要一些日子回来,到时我们一家人也算团圆。”
“孙子可能待不了那么久。”平行拿出鳌皇纸命给外婆看。外婆愁容又现。
“天下之事,我也略知一二,夷洲虽独立各界,但也不能置身事外,如今鳌王当道,他的命令无力反抗,况且你父母苦心经营平原城,现在有机会收回,也是好事,只是外婆担心你此去凶多吉少,不说这鳌王心思诡异,反复无常,再说那美兰凶险偏远,上次你一去,只涉足几城就危机重重,现在要你征服整个美兰,难上加难。”
两人聊过许久,也无什么好办法,安平只好眼看平行扬帆离开,心中只能默默祈福。
重新上了船的平行,又有变数,命人转向瀛洲,这次山泠不依了。
“城主,不说鳌王之命不用我再重复,城主拖延也无用处,再说那去往瀛洲的路,机关重重,除了城主没有几人真正到达过瀛洲,城主不要为我们的征程增加变数。”
“此去美兰,非要取道瀛洲取一物,不然我们到了美兰大陆也是凶多吉少。”平行头也不回。
“城主所言何物?”
“你还真是监工呢,不过你是谁派来监督我的呢,是鳌皇还是你父亲山奎呢。”平行不回答,只冷笑扬长而去。
“你......”山泠正要理论,白冰补了一句:“公主还是少言为好,平行对你这个杀父仇人的女儿已经很客气了。”山泠无语,凭栏空惆怅。
夜半,平行点燃一只自制烟花,天空却无烟火散开,只是炸开的声音很特别,一般人却又听不出意义。
但就在这时,瀛洲上的失明的虎头人,急忙向天童禀报:“师傅,师兄他回来了。”
第二日,平行被人吵醒,甲板上一看,天空中一个巨大的圆盘悬浮着,应该是当年自己落入的那片反复海,师傅果然收了机关,瀛洲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
平行又只身一身上了岸,觐见天童时却吃了闭门羹。虎头人早早地在门口迎候,但不许他进门一步,只说师傅海中修行,不在岛中,只留下手信一篇。
平行打开,师傅写道:
平原城主,听闻你终有机会收回故城,倍感欣慰,只是妥协诏安一事,并非易事。事件万物皆有自然,鳌所命统一西方之事,悖于常理。天童理解你所处境,但无力协助。天童只担心你的安危,故劝你如若执意前往美兰,一定带上飞寇扬科,熟悉地域,减少灾祸。
平行看完心中也不好受,但是想想凭自己之力,不知何时能收回平原城,只好对师傅所住楼阁作了作揖,别过虎头人,转身去找扬科。
翻过小山,远远就看见那飞鲸尸体搁浅岸边,只剩白骨森森。岸边多个小帐篷升起篝火,扬科一定就在其中一堆篝火旁。
下山时,平行却听了一路岛民的抱怨,飞寇们不会耕作,缺衣少食只能抢夺岛民,天童带人管理,指导他们渔猎耕作,可是小偷小摸还是不断,加上瀛洲地薄,若下这么多人实属困难。
平行到了海边,望见扬科,相互拥抱便是寒暄。过了很久,平行才说明来意,扬科很直接地拒绝为鳌服务。
“你知道鳌做了什么,他们我们族人的仇人。”
“你杀不了鳌,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杀他。”
“杀不了鳌,不能代表这个仇能放下。”两人争吵得很激烈。
平行转念一想,换了个话题:“你看你的族人,你知道待在这不是长久之计,那你们还需要生存壮大,才会有力量。”
平行接着说:“跟我去美兰,等我们回来,我许诺平原城为你划一块土地。”
扬科无言,看了看这个兄弟,转身走向自己的帐篷。
第二天,平行启程时,小船上多了一个红发少年,沉默地趴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