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安心天性好游移,本就在夷洲呆不住,然而也到了要出门修行的时候,果然后来得偿所愿,被安平派去远去光华山,拜入管教宽松的五华佛门下。
安心那活泼好动的性格,很快把佛门下师兄弟姐妹打成一片,散漫悠闲。
然而一日,山下有一衣衫破烂的书生,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跪着爬上山来,整整九千九百阶。
安心那个奚落啊,下去嘲弄这书生,书生一抬眼,一字眉,清瘦脸庞,正是天童,不搭理安心,继续跪着往上爬。
到了山顶,向五华佛说明来意,前来学佛,五华佛那个高兴啊,起身就去拉书生起来。却被安心拦住:“师傅,干嘛这么热心啊?”五华佛整日被安心纠缠,“你和丫头,把我佛门之地搅的无法无纪,好不容易有个虔诚的徒儿来,为师能不开心,来快起来。”说着拉天童起来。
安心天童两人四目一对,两双眼里都是不屑,但也成了师兄弟。
天童果然和安心截然不同,规规矩矩,每日起早打扫,按时早课练功,五华佛很是喜欢,常常亲自教导,引得安心连连说偏心,五华佛无奈,敷衍安心:“你那聪明的小脑袋,为师这里还有你什么不会的,这个天童按按,他笨,为师才要多花时间教导,对了,你也要多多教他啊。”得到的回应是安心的一句“哼”。
但是任务毕竟是任务,安心只得不情愿地去教导看不上眼的师弟天童。渐渐地日久生情,安心慢慢地却喜欢上了内敛又沉稳的天童。
“那时候,我们还那么年轻轻狂,枯燥琐碎的日子使我们形影不离,每次练功,天童总是最刻苦认真的一个,常常留下来加练到深夜。我去看他,偷偷地给他带上吃食,他总是没人的时候才能放开了喊我师姐,有时一聊就快要天明,他常常跟我说,日子要是永远这么无忧无虑就好了。我那时不理解那么苦闷的日子怎么算是无忧无虑,常常笑他贱命。”安心慢悠悠地说着,言语中充满留恋与回味。“那时候,我不了解他的身世,不理解他过去受过的苦,也没法想象后来,后来的变数与灾难。”
“后来?后来怎么了?”平行着急地追问。
“天童本就应该是个仙人,生下来就应该是。他是天庭云霞山卷云大将赤云之子,赤云**,在天庭中本就娶了帝尊侄女为妻,然而下界时碰上天童母亲,两人私会生下天童。后来事发,帝尊囚禁了赤云,决心诛杀这一孽种,却想了狠毒的招数,他下了诅咒,凡与天童一家亲近的人,必定死于非命。从此天童一家凡是到哪,附近便寸草不生,鸡犬不宁,天童一家过着孤魂野鬼般的生活。终于天童唯一的亲属母亲去世后,天童为了生存下来,去了光华山,也是想找一个庇护。”安心幽幽地说着。
“姨母,您和天童大师最终没有在一起,是不是这个原因?他不想连累你。”
“姨母并不怕什么诅咒,但是世界却并不那么简单。”安心继续展开一段故事。
五华佛一日带天童赴光华山另一神仙炎魔的同盟宴,醉酒失手打伤炎魔之子,本就心怀叵测一心要做光华山唯一真神的炎魔借题发挥,愣是诛杀了五华佛,天童拼死抗争,终不敌炎魔,遍体鳞伤,却被同时赴宴的原来掌管瀛洲的古鹤道人庇护。炎魔转而围攻光华山五华佛门,安心率师兄弟妹誓死抗争,却终将不敌。
天童求古鹤道人搭救,已经命数将近的古鹤却心有他念,他要为自己的衣钵和门下女儿找一归宿,看天童功力不潜又刚正不恶,才庇护了他。古鹤给天童的条件就是娶下自己女儿古灵,继承衣钵,看守瀛洲。
终于炎魔大军火烧光华山后,就再也没攻打上来,佛门下弟子却死伤无数。安心久不见师傅和天童回来,有一传言却扩散开了,说天童离经叛道,背叛师门,抛弃师傅,投奔了瀛洲。
“我那时候不知真相,只是怒不可遏,我解散了佛门,径直就来了瀛洲,那时候古鹤道人已死,岛上果真就天童和古灵,已经结为夫妻。我不问原因,直接就与他们夫妻打了起来。”
三人缠斗,上天入地,游斗到海里。不巧碰上鲲鱼巡游,误击鲲鱼,无边巨大的鱼群惊扰乱动。一只巨大的鲲鱼将我和古灵以及眼前万物吸入口中,那鱼到处乱晃,又一头撞入瀛洲岛基,将瀛洲顶了起来,驼在了背上,头却洞穿了鱼嘴山,卡在了鱼嘴山口。
“啊?瀛洲不是漂浮在空中?是在鱼背上?”平行好惊讶。
“你现在所看到的漂浮,是天童所使用的障眼法。”安心一打拇指哥,两指之间点燃起一朵幽幽的火花。透过光亮,看看四壁,分明是一个动物的器官,还在一点点地动着。
“我在这鱼肚子中翻滚着,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看见古灵不知什么时候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天童也飞了进来,伸手挽起古灵,安心气不过,还要打。古灵却叫住了她,缓缓地跟她说了一切,安心听后瘫软在地上。
天童又和她俩说了鲲鱼的事情,整个瀛洲安危都系在鲲鹏的一举一动上。天童夫妻两人焦急万分。瘫在地上的安心幽幽地说:“你们走吧,我又办法定住这鱼。”
安心在夷洲就学过定海神力,她运力安定住这鲲鱼,保住了瀛洲众生的生命,代价是再也不能离开鱼肚半步。而古灵出去不久就去世了,而天童变得越来越孤僻,也从未来看过安心。
故事说完,安心平行两人不知道说什么,不约而同地看着外面的月光。
同样的月光下,天童拿着安心写过的“安心”二字,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