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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003年的夏天小米比任何以往都要忙,因为户口的原因要想呆在原来的小镇上念书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一没有后台拉关系进去,二没有户口,跨地段念书就要交比正常学费多出2倍的借读费。可小米的爷爷认为小镇的教育质量肯定比村子里好上一万倍,说什么也要想办法让小米留在镇上,也好有照应。于是小米开始了漫长的进校登记工作。

所谓的进校登记工作无非就是在一些比较好的学校里面允许一定名额的自主招生,那么成绩优秀的非地段考生就可以拿着平时获得的奖状成绩单到学校进行登记,以便学校审查是否有资格到校学习。好在小米的成绩还算可以,没有让爷爷操心,各个学校需要的资料都能够很快准备齐全并上交,在这事上还算比较顺利。但小米隐隐觉得越是顺利结果就越失望。当然小米心也不在小镇,想要脱离国企生活区的念头反而日加强烈,现在的所有工作只是例行公事,甚至每个晚上小米都会迷信的双手合十在胸前,乞求善良普渡众生的菩萨能够保佑她顺利离开国企生活区,哪怕一辈子就呆在村子里她也乐意。

似乎老天开了眼,一个月后小米接到了学校的拒绝电话,为此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就差直接躺地上打滚以示庆祝了。相反的爷爷因为这样的结果却显得无比悲伤,哎,我们已经尽力了,该想的方法都用了,结果还是那样不如意那有什么办法。晚饭的时候,爷爷没了平时的兴致,整一个人像丢了魂一般,要不是看见他还有呼吸,小米不得不怀疑这是一个来自杜莎夫人蜡像馆的雕塑。看着爷爷那伤心的样子,小米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一边是伤心,一边是自己心里的暗爽,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谁也做不了什么。

这个夏天的暑假注定是不平常的,回到村子不久,13岁的小米第一次月经初潮,即便是在镇上的小学上过生理课,知道这是女孩子正常的生理现象,但还是让她戳手不及。首先,买卫生巾就是很大的一笔开销,像小米这样的女孩子家里从来没有过零花钱,就是平时买文具多花了5毛钱,家里都会过问;其次,小米不敢和家里说自己月经来的事情,家里的人都十分的传统,碍于面子,小米还是决定不和家里说,更何况家里的大人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小米长大之后有月经这样的生理现象,要是自己说了更难解释自己怎么知道这事的;最后让她最头疼的就是晚上睡觉前去换卫生巾的事情,村子里的厕所要跑去很远的地方,没有路灯,稍微不留神踩到什么蛤蟆和蛇都是随时的事情。太匆忙卫生巾垫不好晚上睡觉侧漏在床上更是令人难堪的事。毕竟月经初潮的经血量还真是很多,一站起来,小米就觉得血在不断地哗哗往外涌,自己平时一次尿量都没有经血来的那么多。稍有不慎,扭头一看,裤子上都是红红的血迹。

这个暑假,嫁到浙江的姑妈回来探望小米的爷爷奶奶,村子里的床本来就不多,难得回来一趟的姑妈只能和小米挤在一张不大的床上。要是平时,小米和姑妈睡一起都无所谓,但重点是此时此刻来了月经,自己又是卫生巾使用新手,真的是急坏了小米。为了能够顺利度过晚上,小米用剪刀把干净的塑料袋剪开,把它垫在裤子下,这样就不会担心侧漏到床上。现在回想起当时,真的是睡的心惊胆战,小偷来访都没有显得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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