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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雪飞扬

景光飞逝,一晃已将晴风幻叶种下四年了,幻叶生长发育成了一片新叶儿,抽出点芽儿,十岁的晴风也长高了不少,懂得也渐渐多了,还些微有些圆润,更显出她可爱似苹果般的的小脸,已经到了练习凝气的年纪,由于她身份特殊,而且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绽放她的风范光华,南渊不想其他人知道晴风的存在,除了几个贴身弟子无法避开之外。

他想保护他,像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也许是因为她脸上似曾相识的甜笑,虽自知仅仅是因为偶然相似,但还是让他念念不忘,他真切的希望那份笑容就那样挂在她脸上,每天在他面前摇来晃去,永远不要改变。

南渊决定把晴风带回自己和欧阳皓月两人居住的南山,那一路上都露出了他标准式的微笑,这么久没有下山,很多弟子都渐渐记不清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同时也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温暖,这一刻他终于完成了一个人的梦想,是的,终于完成了。

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有时候连他自己都麻木了,自己在干什么,喜欢什么,只知坚定的守住这个秘密,避免再给仙界人间带来灭顶之灾,甚至早已将自己遗忘在掌门与责任的身后。

晴风跟随南渊来到南山,踩在绿葱葱的草地上,桃花遍地的景色再次出现在眼前,看着漫天粉红,潺潺流水,她还是那么兴奋的甜笑,无忧无虑,南渊依旧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可她顿时又安静下来。

“怎么了?”南渊不解的问。

“掌门,这里我是不是来过?”她满眼疑惑,似曾相识的景色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煞有其事的问道。

南渊淡然一笑,突然忘了以她与生俱来过人的天资,只得微微一笑未做回答,而是伸手拿出一片新叶,将它系在晴风腰间。

“这是什么啊?”晴风好奇的看着这片被银丝悬挂的幻叶,像极了普通的叶子,但又比普通的更为精致。

“这是你的幻叶,记得要保管好,以后你就叫我师父。”

“是师兄他们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叶子么?”

“是,不过你要慢慢修炼,不可急于求成。”

“太好了,我也有幻叶了,哈哈哈……。”晴风蹦蹦跳跳,甜腻的拉着南渊的衣角转来转去,突然好像想到点什么,便满脸正经的站在他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南渊深深的拜了一拜: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从没人教过她,南渊怔怔的看着,稚气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纯真,不由的嘴角一扬,露出与平时不同的一抹微笑,肯定的点了点头,往她指尖轻轻一划,几滴鲜血顺着指尖滴落瓶中。

“不要问也不要多想,以后你就住在这南山上,没有师父的允许不许离开南山,也不许偷偷见以前的师兄师姐们,记住了吗?”

“为什么?他们.都对我很好啊?”

“刚说了不许问,这么快就忘了吗?”南渊叹了口气,慈爱的看着她,现在她还不懂事,也只能严肃的要求她。

“好吧。”晴风像只受了欺负的绵羊,嘟着嘴默默的哼唧了几声。

从此晴风每日卯时便往桃林练习凝气,刚开始她很想念温暖慈爱的雨吟师叔,又怕师父不高兴,只好偷偷跑下去和师兄师姐们一起玩,就是辛苦了还不会御叶飞行的她每日爬山跋涉,但她一想到下南山可以见到师叔和师兄师姐们就甚是开心,小小身躯浑身充满了力量,每次都是天未亮就起,师父快回来的时候才肯回去,风雨无阻。

寒冬降临,如鹅毛般大小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落在大大小小的山道,落在山林的沟壑间,顷刻将大地染成一片银白,银装素裹,白雪皑皑,枝桠也变得晶莹剔透起来,晴风打开窗,虽刚刚睡醒,但却无比兴奋精神,露出洁白如雪的小牙齿,雀跃的一路奔出去,她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世界,干净整洁到不忍心有一丝丝破坏,更别提去踩踏,她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捧着飘落的雪花,轻轻的捧在手心端详,直到化成晶莹的棱角最后化为一滴滴净水。正看得入迷,倏地转念一想,念叨着:

“完了完了,得赶紧回桃林练剑,师父快回来了。”不由分说的一摇一晃的往外走去。

寒风凛冽,雨吟想到晴风修行尚浅,怕是抵不住这刺骨寒风,便准备给晴风送件裘衣披风,敲门却无人回应,推开房门一看房间早已空空如也,心想不好!估计是看掌门师兄就要回来,着急赶回南山了。

晴风在路上不断戳着小手掌心,看着不时飘落在肩上的雪花,轻轻的吹了吹便不去理会,大殿前平日里修炼的师兄们都不见了踪影,大概是飞雪过大,改在课堂学习其他心诀什么吧,晴风顾不上这些,虽然她也想读书识字,但是师父说过以后都会教她的,他相信师父和师兄,即使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住在离隐南山上;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她跟师兄一样,随意出入南山;但小小年纪的她竟也知道,师父和师兄都是关心自己的,其实雨吟师叔也一直都很照顾自己,要是能住在一起就好了。

她一步一个脚印吃力的往上走着,不一会儿,鞋已经被雪水浸透,一股刺骨的寒冷从脚底袭卷,寒风肆起从四面八方刮来往脖子里钻,可怜她只披了件外衣,里面依然是单薄的长衫,整个人仿佛裸立在寒风中,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渐渐地她有些受不住了,心里还暗暗的想着,不知道欧阳师兄发现我不在会不会来接我呢?但仰头看看这一览无余的雪白世界,没有雨吟师叔,没有师兄,更不会有师父,因为除了自己便没有一个人影,她隐隐约约有些失望,也随着体力的消耗变得越来越无力。但仍然咬牙坚定的往弯弯曲曲的山坡上爬去。

终于她爬到了半山腰,回头看着自己一深一浅弯弯扭扭的脚印,苍白的小脸上不由得会心一笑,心底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往上望着剩下的半山还等着她去征服,当初的一股干劲和精神已消散了一大半,好在也没有丝毫要放弃的念头,在雪花映衬下清澈的眼眸里竟透露出许多成人都没有的坚定,再累也要坚持。

雨吟对着镜面观微,瞬间镜面幻化成一片雪白,晶莹闪烁,顺着镜像移动,由远及近,晴风粉色的缓缓移动的背影逐渐清晰起来,面色已苍白如雪,飘逸轻灵的华服也被风雪冻僵,但眉宇间那股比冰雪更甚的坚定让她不禁微微一怔,这孩子如此坚倔以后恐怕是少不了要吃些苦头,长叹一声,也罢,冥冥之中自有天命,多思无益便立即追了出去。

南渊此刻正衣袂飘然的往回赶,即使是漫天飞扬的大雪,于他,仿佛也只是怡人清风,没有一丝异样。一路还在想着他不在的这几日晴风有没有好好练习,他目空一切腾云驾雾淡然的看着像柳絮一般的雪,如同蒲公英般在空中飞舞,又似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正在练剑的欧阳皓月动如脱兔、时而飞身跃起,时而剑花群舞,一静一动,竟别有一番风味。

穿越一番飞雪进入茫茫银装的离隐仙岛,心中更是平静如水,只是在靠近些似乎在白茫茫的山间薄纱上无意瞥见一抹粉色,除了桃林,还有何处粉色犹存?仔细定睛一看,居然是她,小小的身躯竟快要徒步走上南山,那些歪歪扭扭逐渐被风雪掩盖深深浅浅的脚印,单薄的衣襟,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再一看此时雨吟也已经到达山脚下,发现了接近山顶处漂浮般移动的粉色小不点。

“晴风小心——”雨吟见她脚下一滑,一声长呼,声音在空谷回响,绵延不尽。

来不及了,晴风早已疲倦万分,能站稳已是不易,更别说单脚踩空了,现在已然稳不住,瞬间已顺势滚落雪山,朝山脚坠去,她仰望飘扬的飞雪,还有稍远处晶莹的山顶,看来自己是上不去了,心中绝望得来不及发声,感觉已经渐渐的被飞雪湮没。南渊不禁心头一紧,一道晶莹的光圈,融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晴风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停在空中,发丝被雪打湿已凝结成条状如冰柱般垂下,可怜往日飘逸柔顺的长发都已经成了冰,眉毛亦被风雪染白,整张脸惨白无一丝血色,恍惚中听到雨吟师叔的呼喊声,以为是雨吟师叔救了自己,心下稍宽,渐渐失去知觉,昏睡过去。

雨吟欲飞身抱住晴风,岂料飞到半山腰时便见晴风已停止坠落,躺在一片宽阔的幻叶上,周边金光闪闪,停驻在飘雪中,周围形成巨大气泡已替她挡住了风雪,似轻盈的鹅毛般逐渐往南山飞去,无需多想,必然是掌门师兄出手救了她。

南渊将她带回清扬阁,抱进屋子,轻轻的放在床上。

“师父,晴风师妹怎么了?”皓月看见师父回来连忙从房间跑出来,却看到师父抱着晴风,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脸蛋通红通红的。

“只怕是受了风寒,你赶快去烫一壶热水来。”南渊边替晴风盖着被子,边交代欧阳皓月,同时轻触她的衣角,瞬间将雪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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