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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哈,小剑

热气缭绕的剑池下方不停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滚动的熔岩将整个石室都映的一片通红,一把把形象各异的剑器沉浮在坚持的熔岩之中,唯有一把周身流转着赤色光芒的剑器和一把蓝光流转,造型华美的剑器,在熔岩正中间的上方静静的悬浮着。一个模糊的赤色身影盘膝悬浮在赤色剑器上方,而蓝色剑器上方则同样漂浮着一抹水蓝色的倩影。

“咯吱”一声响从石室的大门处传来,一名面容俊美的赤袍男子,带着一名穿着一身破烂粗布衣衫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好奇的小心翼翼的拿眼睛四处乱瞅,时不时的嘴唇微张,想来是颇为惊讶的缘故。

“小剑。”赤袍男子先是开了口,声音醇厚,蕴含着魔力一般,引人侧目。

少年闻声立刻停止了对周围环境的探知,神色凛然的回应赤袍男子的招呼:“主子。”

赤袍男子坐到石室对门处的,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看着拘谨的少年洒然一笑道:“小剑,你不必如此拘谨,如今既然到了此处,那便是自己的家了,你不是说你没有过家吗,看到那处剑池中的两把剑上的身影了吗?他们以后就是你的家人了,当然,我也是。”

被称作小剑的少年立时就跪倒在地,脑袋贴着地面,一时间竟是激动的不出话来。家里父母被当地恶官害死,自己无权无势,流浪了许久才卯足了劲,独自一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雨夜,偷偷的潜入那官老爷的府邸,用一把捡来的短剑,狠狠的割下了那还在熟睡中的恶官的脑袋,本以为自己会被闻讯赶来的家丁走狗给剁成肉酱,便豁出去一般在府邸里纵声大笑,起码对得起自己那死去的父母了,起码自己这条贱命也算死得其所了,起码自己也算是个有卵蛋的爷们了,这辈子虽然短暂,但也算是没白来了。

老话说的好,十八年后,老子又是条带把的汉子。在自己疯了似的等死的时候,眼前那位端坐于主位的赤色身影,却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那些恶官的走狗可是很多呢,一圈圈的围着院子,一个个都咧着张大嘴,怕自己跑了。嘿,可眼前的身影却是视而不见,别说人了,就连雨水都丝毫近不了那位的身。

“小子,我观你根骨奇佳,是块练剑的璞玉。正好我游历至此,你若有意,我这里也缺一个打杂的小童?”

小剑忘不了那抹温和的笑容。“救人于苦难之中的仙人的微笑应该也是这般吧。”

“对了,主子说家人,哈,多陌生而又熟悉的名词啊。”小剑这般想着,缓缓的探头看了看剑池中那两把神异剑器上的身影。

“小剑是吧,我叫赤月”。赤色身影开了口,语气很不耐烦的样子。

“指蓝”。那抹水蓝色的倩影如是说,声音却是难以想象的好听,若仙乐般响起在小剑的耳边。

赤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多久,沉溺在记忆之中无法自拔,就那样怔怔地呆了好久。忽然他却是笑了,笑容落在江云眼中,江云便觉得这是他见到赤月以来,赤月笑的最真心的一次,笑的是那样开心。笑靥如花这个词语虽然说起来有些娘,但是却唯有这个词语能够形容了。

“若是他有身体的话,一定会笑出眼泪来吧。”江云在心底这般想着。

也许是笑够了,赤月又是叹了一声,事情过去多久了?时间都记不清了想来该是好久了吧。如今倒是能在脑海中回忆到小剑刚被主子带到这里的情景。那会还是个害羞怯懦的小乞丐呢,后来的日子可是没少受到自己的敲打啊,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少年会成长为一名震惊整个世界的剑道宗师呢,还混了个剑九皇的名号。

嘿,当初赤月可是很沾沾自喜呢,没老子的敲打,小剑他能出息了?!至于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些。哈,眼前这剑池不就是当初赤月自己待的地方嘛,这不就是当初第一次见小剑的地方嘛,这他娘的就是主子当初建造的那个剑池,当然了是翻版。

赤月依托着江云的视角,将整个剑池环顾了许久,当看到那几把似破铜烂铁一样的剑器时,整个心底却又像是被重锤打击一般,忽地窒息了那么一瞬,刚开始的那些感慨在那一瞬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一股无比深重的怨气便从心底升腾起来,最后化出音来。

“愧疚?!去你娘的。”

江云听到赤月忽地骂了一句,诧异的看了赤月一眼。“刚才不是还笑的那般开心不是吗?怎么转眼就骂起来了?”江云在心底琢磨了一番,忽然发现这万剑山好像和赤月之间有着太多的牵扯。你想啊,刚开始不就是因为那把指蓝剑才引动了一切吗,而九皇则是一次无比重要的递进。看赤月刚看到这处剑池的样子,很明显是陷在回忆里了啊。

想清楚了这些,江云自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人家在那里回忆呢,自己搭了个什么话,等着人家慢慢恢复过来就是了。毕竟要拿九皇的剑胎,还得靠赤月这尊大神啊。

要是自己说了什么让人家不待见的话,后果应该很是严重啊。就像当初在镇灵阁那会,在那几位心情还算可以的时候,他怎么都敢来,百无禁忌。可是自从那次虚言那家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忽然对他发火之后,他便明白了这个道理。不要再别人心情不爽的时候做出格的事情,静静的看着他们就好,要是运气好了,还能知道些秘辛之类的东西。

赤月果然是缓过来了,不过那神情却不是怎么好看。瞪着眼睛想了还一会,却又带着玩味的眼神看向了江云。呵呵两声,那笑声来的诡异,笑的江云后脊梁一阵寒意上涌。

“小子,这个好啊。”

赤月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江云可是不明白,投去疑问的眼神,人家赤月却是没有解释的意思。

“以后你就明白了,对于你来说,这劳什子万剑山可是块好地方啊。你小子以后估计得靠着他来过活。”

“好了,有些话如今说与你也不好,你也别多问,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来,先把那几把九皇弄到手里才是正事。”

将五把九皇的剑胎全都收到手中,再嘱托此界的炼器大师为九皇打造一副新的容器,以此成为江云手中的保命手段,当然了,因为有识海的存在,剑胎可以持续温养,或许比有容器还要好许多。这便是赤月的计划。

当年赤月的主子作为那时最顶尖的强者,同样也是最顶尖的炼器师,其一生中炼制的剑器数不胜数,最巅峰的两把,便是赤月和指蓝两把。如今在江云识海中的赤月,便是那把已经破碎在天地间的赤月剑的剑灵。而指蓝,剑鞘是碎了,就是不知道剑灵还在不在,当年那场大战,太惨。

而九皇则是仅次于赤月和指蓝的剑器,同时也是赤月主子铸造的成套剑器中最为出彩的一套作品。因为九皇的数量原因,还有那份小剑专为九皇而改进的剑诀,九皇有时候真的强的匪夷所思。而对于江云来说,九皇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识海中已经有了一把剑胎,如今对这四把的收取,自然是要靠牵引了。通过九皇剑之间的牵引作用,再加上赤月掌握的一些法门,很顺利的,江云识海中的漩涡上方,便有了五把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剑胎静静悬浮。

剑胎收取完毕后,赤月看着剑池中的那些个名剑,想了想对江云道:“如今九皇是到手了,不过呢,短时间内是没法子使用的,而且九皇也不是你能拿着耍威风的,九皇呢,是暗招。这里剑器这么多,我看里面有几把还是挺不错的,你可以感应感应,拿一把不错的出去。”

“感应?”江云愣愣的问道。

“是啊,你当这些个放在这里的剑器都是白菜不成,想拿哪把就拿哪把吗?你要记得,凡是有些潜力的剑器,都是有些脾性的,虽然这里的剑器都没啥可称道的地方,但还是都可以的,感应感应,带一把出门去,才是正理。”

江云琢磨了一下,“也对,九皇是不能拿出来耍耍了,不拿一把出去,也算是辜负了掌教大人一番好意啊。”

“对了,怎么个感应法?”

”笨蛋,那识海是摆设吗?将自己的念头释放出去就好,与你有些缘法的剑器自然会向你靠近就是了。“

江云哂笑一声,便不再多言。试着将自己的念头释放了出去,果然因为有识海的存在,自己的念头好像是实质一般,朝着那些在剑池中静静呆着的剑器,如丝线般缠绕了上去,这算是第一次感受到识海的好处了吧。

赤月看着坐在那里闭目感应的少年,对少年在没有任何指导下,便能调动识海的力量没有丝毫的惊异,仿佛理所当然一般。看赤月那眼神,分明觉得少年调动不来识海的力量才算是怪异,完全忘记了识海这东西可是劫修才能调动的东西。劫修啊!

瞅了一会少年,赤月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自嘲般的嘿了一声,喃喃自语:“小剑,你既然想弥补那些,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你可别想着老子也会钻那婆娘的裙底啊。为什么?嘿,指蓝!对,指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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