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她言语之间带点嘲讽,脸上却很平静。
“现在应该马上到这层楼了。”小光道。
“我不想见他。”郑茜拒绝道。
“你连我也不想见了吗?”门口的声音很响亮,小光回头看了看,轻轻摇头道:“茜姐,她来了。”
郑茜没有回头,直接道:“嗯,你下去吧。”
…
“你怎么又来了?难不成我这里的味道很香?”她背向着她嘲讽的道。
“郑茜,家族需要你。”对方的拜托的道,然后慢慢的走了过来。
“因为家族需要我,所以才让我回去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做郑家人!”郑茜气愤的道,眼中充满了不屑。她没兴趣做郑家人!
“不做郑家人?”她反问,又换上了一种苦口婆心的言语道:“茜茜,回去吧。你爷爷需要你,郑家已经失去了你弟弟。所以不能再失去你…”
提起这两个字“弟弟”郑茜徒然一惊,在她的世界观里快要崩溃的两个字。她遏止道:“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弟弟,你不配!”她脸上的青筋暴起,脸色涨红。眉毛蹙的很严重,眼里的血色一条条特别明显。泪水在眼里快要溢出来了,她强忍住。可是泪珠就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低落在衣襟上,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鼻子一酸,可能是怕自己喊出声来,贝齿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嘴唇。她在多少个忧伤的夜里,承受起偌大的悲痛。在落寞的等待中,渐渐的,学会了自我疗伤。不知何去何从,感慨不曾停歇,寂寞尾随,荒芜了几多年,惆怅了无数过往。忧伤染指流年,西风撕扯着记忆的伤口,十字路口,上演一幕山长水远的离别,此去经年她独悲。这亦是不能被人提起的,多少年来她都快释怀了。可是那疤痕再一次被撕开,淋漓尽致。血液像刹不住的车,她的离别之伤,断肠之痛又一次重演。多少个夜里,任泪水一滴滴滑落,打湿脸颊,而她不去擦拭,直到风干。她以为泪流干了,心就死了,就不会再痛了,不会再受煎熬。
可是,郑茜错了。
她被震惊到了,时光荏苒。她意料之外的看见郑茜如此伤心,像丢了魂一样。她是第二次见,第一次是为了米翌。她为了那个男人,丢了心。从此以后她们六年未见,她也躲避了郑家六年。
“茜茜,昭妈不是故意提起的…”她扬起手想去抚摸她,让她别伤心。可是她停留在了空中,她不知道现在以什么身份去安慰她。是以奶妈的身份还是奶奶!如果自己伸出去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会毫不犹豫的躲开。然后一个厌恶的表情给自己,当年也是这样。所以同样的苦,她不想经历第一次。
“不是故意?”她反过身子来,瞪着昭妈,“你是居心叵测的吧?一步登天成为我的后奶奶,又霸占了郑家,最后你还插手管我的事情。你凭什么?”
昭妈撇开视线,不去看她的眼睛。这样的郑茜让她束手无策,她知道郑茜对她恨意很深。可是郑家也需要郑茜,如果没有郑茜来继承郑家。那么,郑家就要拱手让人了,她不舍。老头更加不舍!“茜茜,我知道这件事情最后是我的错。可是我都是为了你好,米翌他不适合你。你们最后的结果还是无法在一起的!”
“那又怎么样?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与你无关!”她强调道。
“茜茜,你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你不回去的话郑家就真的要改姓了,股东就要撤股份了。只有你才能拯救郑家,你爷爷希望你能够回来。郑家是你的,无人跟你抢。”昭妈分析道。
“是吗?郑家是我的?你以为我就稀罕?”她挑了挑眉,斜视她道。
“你就当是帮帮你爷爷吧!”她乞求的道。
“帮?”她噗嗤一声道:“当初我跪在地上求你们让我跟米翌在一起的时候你们答应我了吗?我向你们磕头的时候,我额头上都是血的时候你们答应我了吗?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从此以后不再是郑家人!你们拒绝我的时候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听见了全世界崩溃的声音。”
昭妈愣住,她没有想到郑茜憎恨她到这种地步。现在场面像极了当初她跪在板砖上磕头的场景,那天郑茜一身白色休闲服。磕完头以后她的衣服上全部都是血迹,那个时候昭妈是第一次看见郑茜为了一个男人撕碎了心。她感受到了郑茜当时的心情,这一次,说什么都是徒劳。
“是不是米翌求你,你才会回郑家?”昭妈声音变大,底气很足的道。
毛毛细雨,悄悄无声地飘落着,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披上了一层黑油。她瞬间盯着昭妈,像老虎盯着猎物一般:“你说什么?”
“是不是米翌求你,你才会答应?”
曾听人说,回忆是一座桥,却是通向寂寞的牢。六年前,她的血流干了,心就死了。六年后,她以为她把他戒了。可是她听到有人告诉她:“是不是米翌求你,你才会答应?”
花轻似梦,流年似水,浮生若梦,跌宕的幸福,在谷底轻轻呻吟,痛到撕心裂肺把心门紧扣。她缓缓点头道:“对,他求我。我一定会答应!”
记忆是一张挂满风铃的卷帘,藏匿不了回味里一丝缱绻的痕迹。
“你回郑家,你会见到你想见到的人!”昭妈撂下这句话就走了,走的特别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