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厂,正当艾嘉准备第一时间告诉青木这个好消息后而也好寻个时机恢复一番亲密激情的时候,很不巧的得了个晴天霹雳一般的结果。
青木走了。
居然走得很干脆。
连一声告别都没有,算是静静的就离开了。
静静怎么回事?问了一下车间里边和青木一起工作的工友。
他们是这么说的:艾嘉才刚诚恳追随着胡束辛走出厂门没多久,青木就借故请假回宿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也就是工厂里人再没见着她人影。
艾嘉心里当场咯噔一下,赶紧趁着神思恍惚的危机预感之前窜回宿舍一看。房间里整洁依然,但是明显少了些东西。
艾嘉静下来想想青木前时说过的话,却又像是跟上了她的前期心理预告。
当时原本以为她应该还比较能存在多一些任性情绪可以继续勉强支撑上一定时期的,但现在看来,这简直是来了真的。这搞得他艾嘉好一个措手不及。
“她在这之前没有告诉过你她想要去哪里?”回到厂区,艾嘉始终木然着脸,虽然显得懵呆,胡束辛却也并未因此而表现狂喜,所以语气里至少也还是存在了那么一点点关切的隐形物质于其中。
“没有。说老实话,在这之前我只觉得,会不会因为她经常趁我外出的时间和你闲聊了太多所以诱发了她一定的性格自卑或者说心理危机什么的。”艾嘉尽力平和地推出他的猜测。
这个时候,似乎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
“我们?我们聊什么?还不是工作生活的一些闲话?”
“你们应该会经常提到我。”
“你凭什么这么以为呢?”
“直觉。”
“直觉算理由?”
“那就自信吧,想必现在我这样说也可以了吧?”艾嘉说完,向胡束辛发射出两束恳求的眼神:“我希望你跟我实话实说好吗?感情与工作,我总是习惯性的要将其直率与游移的需求区分开来,希望你可以给于最大的努力理解与原谅我现在的心情。”
“就算是吧,可我们好像也没说你坏话啊。而且,青木似乎也一直在夸你,说你性直,但并不是简单的心直口快能够轻易概况完全的那一种。”
“那又是什么?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你总是习惯为别人着想,不太会骗人,可是许多地方也常常显得有些强制支撑的模样,乃至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但是你并不觉得她说的很真?”艾嘉想要引诱胡束辛的思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胡束辛像是并不觉得艾嘉的逻辑有诈。
“为别人着想这茬。”
还是引诱。只是略显有些加强。
“你说这个啊!没有啊,我可什么都没说过,你别那么多疑了吧。”
“但你对我的工作能力,却像是并未显示出过多的赞扬态度,这又有什么原因吗?”艾嘉故作强词,希望可以借此逼出胡束辛至少对称的回答。
“我看你承受得起,所以觉得你现在可以不那么需要吧,如果是因为这样儿使你认为我虚伪故意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对你表示道歉?”
“不用,真不用。我只是觉得吧,你肯定也在青木的面前说过我什么?”艾嘉当然能够明白胡束辛华丽的掩饰。而这对他此时此刻却并非重点。
“我说你什么了?”
“是啊,你说我什么了?这是一定应该有的。”
“你这么肯定?”
“我知道你曾经或者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对我表示喜欢的念头,而我对你同样,其实并不反感,甚至可以说越来越有所好感。”艾嘉持续进行浅薄挑逗。
胡束辛突然紧咬双唇,低着头以表达忽然的羞涩。
“现在可以说了吧?”艾嘉对答案紧追不放。因为需要,所以紧追。这跟坚持和着一根筋大体也是一个道理。赶蛇上树破釜沉舟,任选。反正他是********要想获得结果。
“能干呗,我就跟她说你这方面,虽然看上去有些自满骄傲,但是抵抗力强,耐力很好,也很有那么些古灵精怪,有时候当然也显得有些阴阳怪气,却并不见得太能具有杀伤力。”
“OK,就此打住就可以了,我似乎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你让她感到了威胁!”
“这怎么就让她感到威胁了呢!”
胡束辛像是故作糊涂,却也像是有着其它的思维因素。
而这对于艾嘉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所以,他似乎已经根本没必要对面前的这个女孩说‘其实这样的事这样的结构要望你身上放恐怕没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一定能够保证完美的吧’什么的了。
何况还加之无数次的疑似刁难撇娇一般的故意做作呢?
“我想,现在,也应该是我值得离开的时候了!”艾嘉像是自言自语的样子。
“离开?”胡束辛讶异起来:“你是说现在你就不打算做下去了?”
“是的,我觉得我似乎已经没理由让自己继续再在这个地方做下去了。”
“你的努力,你的心血,你的成绩,你所有这一段时间这么优秀的表现以及后面即将能见的未来,所有这一切,说抛开就抛开了这么随便?”胡束辛双目精光四射,犹如才见得艾嘉在为一个女孩准备自杀殉情的决定。
“很辛苦,这我知道,青木当然也知道。”艾嘉顺势带出青木的名字。以此证明,这才是他和着青木以及胡束辛之间完整凌驾抽象的真实距离。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不方便说的呢?”胡束辛并不甘心的某种爱慕,使得她有着紧咬不放的追求。
“倒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我在这一个多月的业务时间里,就我这样的能力经验和水平,完全觉得不存在难度那无疑显得太假,记得最早前最难受的一次,早上出门,估计因为一时冲动的缘故吧,走了太远的路,突然发现自己回工厂的车费没有了,午饭钱当然也没了,于是干脆一直在工业区拼命的兜圈子。”
“没吃饭?一天?”胡束辛说完,一咬下唇,露出两颗雪白而美丽的门牙。
“就一天,而且直到最后越走越远,但没曾想,最后竟然就连走回来的勇气都被耗尽了!”艾嘉说着,叹了口气。也许在他觉得,他现在应该叹那么一口气了吧。
“具体怎么了呢?这可以说吗?”
“饥饿,疲惫,焦虑,感伤,甚至于脆弱晦涩,也许这些东西什么都有那么一点吧!”
“后来呢?”
“不是反正已经没钱回来了吗?我掏出身上最后的两块钱,去小店买了两个面饼一吃,可惜饼子太小导致完全不知饱足,于是一个人翻国道正中的水泥拦板上一坐,居然就哭了一下以求平衡,只是鉴于心理关系没敢大胆地哭出声来。”
“你出门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身上没钱的事情了吗?”
“我知道啊,只是一时贪图或者说显得过于激进自信了,所以才导致产生了意外嘛。”
“哎!你这个人,想不到还真是的!那你最后怎么回来的?”
“下午四点多,精疲力尽,啃皮带或者草根树皮的条件自己觉得似乎又还没达到,于是就等青木下班之后我给她要好的工友打电话,叫帮忙转告青木,要青木给我打电话,然后嘛,她不就来接我了。”
“就这样?”
“就这样啊。”
不这样也都这样了吧。对于他艾嘉一个路痴来讲,痴到已经近乎可以因之拼搏而使得脑子偶尔短路的状态来,于是乎偶尔的生发如此结构好像并不会显得太奇怪。
只不过要真说奇怪的话,倒是青木对他的支持会让他觉得比胡束辛貌似故意给予他压力锻炼的方式更为显得科学和温暖。
当然,最主要的,工作和感情,完全两码事,可不好意思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