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青木。”
晚饭过去,院子里一帮子人七手八脚地忙着收拾晚餐过后的残局。
既然是派对,生日派对,而且是仅仅小城里生活的人搞出来的,在类似文化与潮流方面,这所谓的派对,不过就像是一种模仿。
不规则。
但不规则也可以叫做是派对啊?因为这毕竟也算是有那么点意思。
就跟人唱卡拉OK一样,场地如何,灯饰怎么摆挂,方方面面的细节问题都考虑清楚了,那才叫规则,岂不是也无端产生了垄断或者权威的心理崇拜?
文化的事情,潮流的事情,生活的事情,谈恋爱的事情,娱乐的事情,都是各有各玩法,也许,都是开心就成吧。
大不了层次有参差。
有人有梦想,遗失在荒原,像灵魂被身体吞噬,剩下的只有表情。
常人的事情,吃饱了,有节目,那也是聚会有关于诱惑力又一个方向所在。交流认识加深感情,还可以无形之中辅助了健身与消化。
当然,也可以浑水摸鱼呢。这得在色胆包天的条件之下才能好,再加之正视男欢女爱的原始需求,啥事估计都好说。
艾嘉就是在许多人都去帮忙打理残羹桌椅的时候找到接近青木这一机会的。
年轻的孩子,浪漫的心。
不惜莽撞。
“你是叫青木吧?”
紫色小西服,白色衬衣,黑色小西裤,黑色皮鞋,艾嘉出门就靠着这一套自己原本已经丢家里大致两年没有穿戴过的装备将自己包裹起来。
看青木落单,立即假装随意得像股微风一样主动把自己吹向了她的身前。
“你?”
青木感觉突如其来,对艾嘉这种单刀直入式的荷尔蒙放射形式明显觉得有些意外。
甚至于可谓突兀。这使得她自己一开始在饭前时期对艾嘉这个男孩由莫名的观察而无形中导致的多巴胺分泌突然生发出一定程度的混乱。总结来讲就是恍惚。
“哦,我叫艾嘉,小鱼的朋友。”
“小鱼是谁?”
“丁小鱼啊,也就是吴敏他老公。”
吴敏,丁小鱼的老婆,生日聚会的首要发起人,科学的解释,也就是主角,置于学术形态,就是派对的主人翁。
“那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呢?你认得我?”
“也许似曾相识吧,但你的名字,是刚才丁小鱼告诉我的。”
“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他还告诉我说,唉,我好像又不好意思说了。”
“你说吧,没事啊。”青木像是已经缓冲过去了略微紧张的劲头。
“他还告诉我,说你很漂亮。”
就这一句,青木原本樱桃小口,啪,一下子就完全爆开了,爆得那个灿烂,像是早已经就蓄谋已久蓄势待发一般。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抬起来置于嘴唇前方七八公分左右的位置。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身子前倾。
一看就是乐不可支啊。
艾嘉静静的站在青木身前,没再说话,脸上也并无许多可以谈得上多余的表情,就那样虔诚而又憨厚地守护着青木尽情愉悦。
“那你觉得呢?”也许是看见艾嘉面无表情的关系吧,青木提前并强制遏制住了自我爆笑,显得刻意而又俏皮地问艾嘉。
“他说的是真的。”艾嘉依然表现出不紧不慢的样子,语气表达犹如深呼吸时的简洁吐纳。
“你是不是近视?而且还是接近于盲人一般的高度近视?”青木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在艾嘉眼前摇摆了几下。看得出来,属于是她由俏皮到故意的一次转接,思维关系。
这说明青木并不存在可以称得上固有矜持的积存。因这故意的随意性显现,导致了她直接在艾嘉面前暴露出了她的IQ水平值仅在于平均值左右甚至之下。
人之本身,其表达上的含蓄矜持或者所谓修养家教,皆多为后天形成,这方面对于普通人来讲,无论其行为投足还是言谈举止,一般多数靠装,对于真材实料来讲,突破其固有交流谨慎与防范格局却并不会显得始终太容易。
“他还告诉我说,你也是才刚从外边打工回来的。”艾嘉并不正面回答青木的问话,毕竟那实在是显得很无聊,虽然同样是无聊,但偶尔的节俭,也该算是种达练。
达练而已,并非练达。要真练达,他艾嘉便似乎早都可以在内心层面也一并精通了这世故人情。
尤其是关于这所谓的爱情,关于这人性本质上原本可以是最基本简单的体肤之欲与爱情的所有牵连。
青木眉毛一挑:“那你就是说,你也是?”
“广东,东莞。”艾嘉回答。
“我也是呢!”
“那么我们现在这样,会不会跟类似他乡遇故知存在一定的关系呢?”艾嘉笑了,微笑。
“什么关系?”
“就是说心灵感应啦。”
青木停顿,也是忍不住微笑开来。
两个人默默的侧身对立着,眼见着院子里收拾桌椅的其他人忙乎得已经差不多了的样子,不说话。
无形的力量,束缚这沉默,无形的吸引,也像是在控制这沉默。
不多一会,院子中间的桌子全部被搬开到边上排成一排。玻璃钢结构顶部一个旋转灯在电击之下闪烁了起来,伴随着音乐。
整个院子里瞬间充满着一股貌若时尚崇拜的装逼气息适时地荡漾了开去。
祝你生日快乐歌再次唱完之后,一场所以派对的舞会或者说兼带辅助消耗愉悦的卡拉OK,估计又可以开张了。
一个女人走到青木身前,挨着她并排站着。居然没说话。
“这是我姐。”青木跟艾嘉介绍。
“你好。”艾嘉向着青木她姐姐点头问好。随之伸出手去。
“你好”青木姐姐回答他。并接住他的手,握手代表接受。
“这是谁?”青木她姐姐贴在青木的耳边小声地问她。
“艾嘉,刚才认识的,他说他是丁小鱼的朋友。”青木说。
青木的姐姐没再说什么,站了一会,顾自找她同学聊天去了。
“你不唱歌?”站了一会,青木问艾嘉。
“我都不会的!”艾嘉一边说一边拿手挠头,显得不好意思的样子。艾嘉觉得,他可以这么讲了,因为他不想唱,甚至于感觉自己对唱歌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心理兴致,所以,与其明说,倒不如直接不会。
“跳舞呢?”
“啊!好像你现在跟我站一起,比我还高那么一点点的呢!”
”这有什么!我都不在乎,你在乎?“
”我看起来,觉得你是不是有点那自卑什么的?“
”啊?“
”看你本身身材都这么好了,这么高,还穿这高跟鞋,看起来怕不得有七八公分的样子吧?“艾嘉边说边将视线徐徐降落在青木脚上。
青木脚上,短靴,鞋底厚厚一层廉价泡沫。在艾嘉看来,那就像是一种专为女性垫高自信的贴心设计。
”你说这个啊!七八公分可能吧。但这鞋子它本来就是这样的,这跟自卑有什么关系啊?感觉你说话可真有意思。“青木说着说着,笑,像是完全忍不住。
“不过跳舞,老实说,我也不会!”艾嘉持续挠头,一个失笑,不好意思的表情在短短的时间里一发显得有些深重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继续呆站在原地。
过了不一会,艾嘉拉过椅子,恭恭敬敬地请青木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