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感觉你现在跟以前比起来,似乎变得太多啊?”丁小鱼提着眼神,实实在在地像端着支双管猎枪一般在艾嘉身上简单而又快速地扫描了一下,问他。
两个男人,任由喜欢厨房又更能适合厨房生态环境的女人们去忙上忙下,自个坐在靠院墙边的椅子上聊天。
百来个平方的院子里也是一群同样由细胞堆积的结构个体,整个场合估摸有那么大致二三十条还能冒出些热气的肉体,时而来去时而进出。
有看似即将青春不保的大姐,有依然朝气蓬勃的少妇,间中掺杂了两三只美人鱼一般的年轻姑娘。其他的,男人和孩子。这对艾嘉这一次的行踪目的来讲,基本陪衬。
四周院墙,两米多高,满墙的爬山虎扶壁而上,微曲着舌头自墙头伸向墙外,之中一些蔷薇花穿插于其间显得凌乱而多情却又不乏相辅相衬托。
院子顶部玻璃钢结构,斜撑起一片清明。
天还没黑,但屋里亮了。
院子里的灯,也都还没全开。
“人是会变的,但那也是你,穷的时候拼命想要挤进城,之后眼看要有点大富大贵的危机感了,不一样又跑回这乡下来了。”
“大富大贵,你给我说笑呢!只是乡下空气好嘛,反正家这玩意儿,照你以前说的,不就一个睡觉的地方吗?而实质生活,主要还是看心情。”
“也对,看心情,凡事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生活一般都很好,心情不好的时候,生活基本上也都正在尽可能地向着慢慢变好的方向去发展。”
“但无论怎么说,我还是发觉你变了。变得好像无论心情好或不好生活像是都过得很好很滋润的派头。”
“那你看到的就极有可能只是一个扭曲的假象咯。”艾嘉边说边笑以作话头诱导滚动。
“还记得以前刚在球桌上认识你那会,你对你自己所谓的‘天鹅肉’这类不是基本上可以说毫无兴趣的吗,这次怎么想起来觉得自己已经就可以将这类型加入你的人生伴侣选项了呢?”
丁小鱼说这话的道理,在于早年他跟艾嘉刚认识的时候,球桌上也是鉴于输赢之间,浮动跌宕,起落上下,艾嘉觉得他性格上存在着极强的阳刚之气,基本强到若靠他自己根本无法伸缩的程度,于是心理上便将他当作一只金鱼一般诱惑喂养从而很有一段时间挑起了他对他强烈的征服欲望。
直到有一天,艾嘉在小圈子里桌球爱好者们组织的付费参赛中成功拿下‘第一杆’称号之后,丁小鱼才貌似恍然大悟一般,跟艾嘉说,你原来深藏不露啊,怪不得我总是要输给你,艾嘉哈哈一笑,说,这也是受综合环境高压逼迫而已,没有办法啊!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经常性的在一起吃吃喝喝拉家常,再谈一谈桌球心得,最终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哥们。如娱乐搭档一般性质。
“没什么啊,觉得可以罢了,就情感方面的意义上来讲,如果没有癞蛤蟆,天鹅本身也难免会感到很寂寞,加之出门这几年,被女性朋友成功劈过两次腿之后,感觉自己的人生观突然就变得好像略微成熟了一些而已。”
“不如说来听听?”
“一个穷,这是根本问题,另一个附加问题就是,好像女人一跟过我之后,大家一相处彼此一打扮,总是要显得更加地光彩照人和魅力四射一般,这样的好处,会使人感觉很舒服,但似乎坏处也是由此而起,这玩意好像容易亮瞎他人的眼睛不说,反射光一打回头,还容易将她们自己心智也给蒙蔽了一样,在片面上,我有足够自信,但是在整体上,我其实根本就无力控制的好这你是应该可以理解的。”
“你这是跟我吹呢吧!”丁小鱼忍不住咧嘴一笑。在眼神层面甩起来一个简单的漂移,那意思似乎就是在说,就是穷而已,却非要说得这么搞笑!
“老实说,当女人用她的身体在我的精神上制造空洞并及时表达其矛盾去意的时候,似乎每一次也都还是能在心理上给予我想要剧烈摇摆起来的冲动,只不过因为恐惧灵魂混乱的克制,让我最终同样也感觉自己仅适宜遁入了沉默与矛盾的坑渊,这只是自我抉择上关于兼顾的平衡。而这些本该过去的情节呢,我自己偶尔回想起来,总会觉得爱情这东西其实还确实挺能够使人感到回味无穷的。”艾嘉抿唇一笑当做对小鱼的回应,随之还附带着翻了翻眼皮以作失败加强的说明。
“怎么样?跟你简单说一说吧?”丁小鱼错开话题,边说边将目光当作探照灯一般射向了他的正前方位置。他,对于艾嘉偶尔显得浪荡而鬼魅的思绪,原本一直就不存在过分的兴趣。
艾嘉收住嘴,知趣地跟随着小鱼的目光,眼神跃过去几张桌面,到一茶几位置停下来。
茶几之上,一盘普通的水果,一盘西瓜子。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茶几跟前有两位姑娘,左右分座。一般来讲,人们都会将这称之为美丽的姑娘,只是艾嘉当时看到的这两位,其美丽可以再辅助一个名副其实来做为简洁表达,抽象一点说,也像是曾经的天仙被推荐至人间深造的角。
“那你就先给我说一下左边脸上面带一些粉尘的那一位吧,那个看上去似乎显得自信更多一点的样子。”
“苏小米,20岁,城镇户口,老爸做建材批发,属于老江湖了,家境实力相当的不错。”
“但是整个人在气质上显得很成熟,表面上看,像是深藏着伶牙俐齿的尖刻。”
“这个怎么说的呢?”
“我们在这聊天,她的眼睛里似乎已经射过来太多太过分火辣的精明,这对我现在的家庭成员组合格局来讲,将来相处调和可能会显得过于麻烦。”
艾嘉言外之意,可以单对单勾兑驯服,却并不易于整体家庭的中和处理,故而在还有其它选择的情况之下,便可以无谓高攀了。
“你太小心了,像是还不能脱离门当户对的束缚!”
“随便说说而已,要不你就当是我在配合你并向你努力表达感激之情吧。”
“右边那一位,李师怡,也是20岁,同城,跟苏小米曾经是初中同学,老爸有六间门市,三间出租,三间五金店,家境实力看起来也不错。”
“看上去也还是很有些猎手的风格,你再给我说下那边那一位吧。”艾嘉一边说,一边将脑袋左转十五度,视线转向的角度加倍。
院子左角位置,一张桌子跟前,围桌四个女人,其中一个姑娘,看起来多少显得有那么些憨厚的表情,当然,书面上来讲,一般就会将其称之为清纯,而且是第一印象式的可以更加贴近于单纯的评估。
三个年纪稍大的妇女,加上姑娘,四个人边聊边磕着西瓜子儿,各自的行为姿态上看起来都似乎更加有着某种场景限制性的故作收敛。
“大的三个,我老婆读书时候的同班同学,年轻的那个,好像开始我听她们叫她做青木吧,是我老婆同学的妹妹,差不多跟你一样了,据说也是在外边打工才刚回来的,其它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那就她了吧。”
“那等下我跟我老婆说一声,叫她帮你再问问情况,找机会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了,这种小事情我自己就成,而且明显看得出来,她现在就已经基本上可以说为我所有了。”
“你的狂性好像又冒出来了!”丁小鱼忍不住噗呲一声再次笑了起来。
“这还叫狂啊!只不过就是观察与分析的简洁结果而已,我和你在这,她那曾经漂浮不定的眼神,从多次的飞掠到然后的假装毫不经意的定睛聚焦,足以说明,她心理上已经存在了一部分想要打开又一个探险旅程的渴望,至少对我自身综合条件来讲,她应该会显得更为轻量级。”
“服了!服了!我真是服了你了!就是不知道你说真还是假。那就依你,你自己看着办,我也不掺和了,预祝你心想事成吧,我就看你怎么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