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完美。”关凝出声道，“恭喜你，玉小姐。”
“谢谢。不过我有个请求。”
“请说。”
“可以让我见见夜老先生吗？”
关凝下意识地看向夜骁寒，后者微微颔首，开口道:“跟我来。”
医护人员给他让出了一条路，玉琉裳起身就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她低着头，当他忽然停下来，她就撞上了他的背。
他微微蹙起眉头，“小心点。”
“抱歉。”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知道，如果换成自己，父母刚去世，尊敬的祖父就被人“夺走”了双目，定然是无法接受的。
哪怕夜骁寒心志再强，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怎么不会不心痛？她胡乱地想着，低声道：“抱歉，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接受。”
“这跟你的意愿没有关系，”夜骁寒道，“你不用觉得愧疚，再怎么样也是他强加给你的，你能接受就是最好的，就当满足一个老人的愿望吧。”
她没想到夜骁寒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本以为像他那样的身份，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我知道了。”她微微一笑。
夜老太爷还躺在那张病床上，不过此时他已经失去了光明。
“爷爷，爷爷，玉小姐来看你。”夜骁寒走到床边俯身在他耳边，用她从未听过的温柔声音轻声叫着老人。
老人抬起一只手，对她招了招，“孩子，你来了。”
“老先生，您这是何苦。”看着老人脸上的皱纹与黑斑，她心里更加难受了。
她本不是那个原来的玉琉裳，夜家与玉家之间的恩怨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却凭白得了一双慧眼！
她受之有愧！
老人咧嘴笑了笑，很轻松的样子：“它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已经满足了。我是个半条腿跨进棺材的人，在死去之后，能把它留在人间，是一件何其幸运的事情。还请你不要怪我擅自替你做了决定，你终有一日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玉琉裳垂下眼眸，低声道：“我怕我辜负您的期望。”
“我不会看错人，只希望你不要浪费了你的天赋。”
玉琉裳握起拳头，胸中燃起了梦想的火种，终是下了决心：“好，我一定好好加油！”
老人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瞎老头子，叫我一声师父，我倒可以在剩下的时间里，把能教的都教教你。”
闻言，她猛地睁大了眼睛！
老爷子这是要收她为徒吗？！
“怎么。不愿意？”老爷子故作不快，拉着脸问。
“我愿意！”还有什么比拜一个大师为师更令人燃魂的事情？！狂喜来得太突然，她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连声道，“谢谢您，老先生！”
“嗯？叫什么？”
“师父！”这一声，清脆又洪亮！
老爷子乐呵呵地说：“笨丫头，行礼。”
这回玉琉裳没有再掉链子，毕恭毕敬地按照传统的拜师礼仪，跪地叩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起来吧。”老爷子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到她的尊敬，很是开心。
玉琉裳知道还要敬茶，正想去找茶杯，旁边的人已经倒好了给她递过来。
茶水是温的。
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对方眼中似乎洋溢着一股温情，令她心下一跳。
“谢谢。”
将茶水呈给老爷子，她笑道：“师父，您请喝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