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一些将军都陆陆续续应命入府,天佑与瘦总管一起在门口相迎,那些将军一一祭拜了秦天虎的灵位后,一起聚集在了比武场,彼此议论纷纷。
等所有的大小将领都到齐后,天佑让人关了府门严加把守,瘦总管则带着李童来到了比武场,李童走上台大声道:“诸位将军,城主未能等到诸位到来,临终前将这份重任交给了我,希望诸位能与我同心同德,共渡难关。。”
“什么!?等等,等等。。”下面一个黑脸大汉未等李童说完,便高声喊道,“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你是说现在这城主是你喽!”
“不错!这是城主临终前的重托。。”李童正色解释。
“哈!哈!。哈哈哈!”那黑汉又一次打断了李童,大笑几声,转身大声道:“诸位将军,这是要变天了啊,现如今土鸡也能装凤凰了!一个打铁的,竟然要站在爷们头上拉屎拉尿了!你们能忍吗?”
李童满脸通红,激动道:“现在正是龙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们应当团结一致,紧承城主的遗愿,共保龙城上千父老,而不是计较谁当城主的事!”
“保卫龙城是要爷们一刀一剑拿命拼的,不是只在这里动嘴皮子,要想使唤爷们,得先让爷们心服才行!我看你还是去当好你的铁匠,城主这位子不是你能坐的!”那黑汉挥动手中的大锤,大声鼓动。
“这么说,你想坐城主的位子喽!”天佑再也忍不住了,一步一步走上比武台,向李童行了一礼,大声道,“谁想坐这城主的位置,上台来,过了我这关,再和我师傅说话!”
那黑汉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天佑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蹭一下跳上了比武台,笑道:“嘿嘿嘿!小娃娃!出头鸟可不是好当的。”
天佑也不搭话,背对着拔出了宝剑,那黑汉牙齿咬得吱吱响,面色阴沉,紧握手中的大锤,狠狠地照着天佑的后背砸了过去。
“噗嗤!”
“砰!”
只是一剑,那黑汉如同肉球般飞下了比武台,重重地砸在了众将的面前,一把重锤也是脱手抛了出去。众将细看时,只见那黑汉双眼圆睁,脖颈处一道剑痕嗤嗤地往外冒血,浑身抽搐了几下,静静地趟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众将面色大变,这黑汉乃是西城防兵中的大都统,手下至少有上千号人,其武艺可想而知,怎奈在这少年手中连一招也接不住,甚至被一脚踹下台当场丧命。
“一个小小的都统,也有资格肆意叫嚣,谁还向当城主,上来吧。”天佑淡淡地说着,目光扫视着那三位将军,最后落在了一个大胡子军官的身上,这大胡子天佑识得,正是城主府的总教头项正。
“哼!小小年纪,如此狠毒!我不想当城主,但是谁要相当城主,必须赢了我手中的铁棒,否则还是本本分分地做自己该做的事吧。”项正随手抄了一杆铁棍,一跃上了比武台,双脚落下时,整个比武台震得一颤。
天佑面色慎重,他曾仔细观看过项正教那些年轻人练武,此人功底扎实,使得一手好棍法,乃是祖传的《项氏十八棍》,使起来威猛无比,棍棍相接,进可攻退可守,几乎毫无破绽,要想胜他,必须取巧。
那项正摆出一个起手式,道:“小娃娃,我曾在府中见过你,不想伤你,你若此时退下,我保全你师徒平安离开,你们还是不要掺和其中的好。”
天佑也摆了一个起势,淡淡一笑,道:“谢项教头,只是城主临终所托,未尽力不可言退,请项教头见谅。”
项正点了点头,道:“冲你这句话,我今天不伤你,你若败了,自行离去!”
天佑不置可否,率先出招,直攻项正胸口,项正一挥铁棍,直磕剑柄,欲震脱天佑手中的长剑一招制胜,怎奈那长剑如柔丝般巧巧地绕过了铁棍,直扫项正下盘,项正手中的铁棒磕了个空,连忙收手抵挡扫来的剑刃,又见那长剑刚触及铁棍,立即改变方向顺着铁棍斩向了项正的手腕,项正心中暗喝一声“妙”,抬腿一踢棒尾,首尾又磕向了天佑的剑柄。。
天佑看得明白,项正试图磕飞他手中的长剑,一直逗他玩呢!索性将那剑柄喂到项正的棒下,项正一愣,使劲磕去,怎奈长剑未飞,却见天佑腾空而来,手中的长剑直击他面门。项正不想伤他,只得连连后退,挥棒抵住长剑,怒道:“你这般拼命,莫非真要命丧在我的棒下!”
话音未落,又见天佑的长剑攻来,项正一横心,棒上的力道不由增了几分,带出一道道劲风,甚是威猛,二人才真正开始搏斗。
战了二三十回合,项正越战越心惊,才发现真正打起来后,天佑的剑法怪异多变,毫无踪迹可循,几乎是天马行空,随心所欲,从头到尾他都没找到剑法的来路。
相反的是,天佑却将项正的十八路棍法瞧了个仔细,二人又斗了二十来回合,项正的铁棒点向天佑胸口,天佑揉身直上,整个身躯贴着那铁棍滚向了项正,项正面色大变,铁棒上翘,同时抬手去抓天佑的腹部。天佑突然一矮身,翻身下了铁棒,手中的长剑直挑项正脖颈。项正重心未稳,手又抓空,只觉脖颈处一阵冰凉,将那铁棒举在手中,不敢再动弹。
天佑慢慢站直了身子,笑道:“项教头承让了!”
台下众将,包括那三位将军都是大惊,不敢相信项正会输给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而且让人将长剑架在脖颈上,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项正一闭眼,仰首等死,忽然发现天佑撤走了长剑,躬身行礼道:“晚辈冒昧,给项教头请罪了!”
项正一惊,扔了手中的铁棒,又一扭头大声喝道:“项某技不如你,要杀便杀!莫要戏耍我!”
天佑弯腰捡起铁棒,交到项正手中,笑道:“项教头不愿伤我,放不开手脚,是小子无理,胜之不武。而且项教头是城主临终前的托孤之人,小子更不敢对您有不敬。”
项正听了一惊,脱口问道:“你说什么?托孤之人又是何意?”
李童和瘦总管也是一惊,秦天虎临终时何曾提到过项正,都心中疑惑,不知道天佑葫芦里到底埋得什么药。
天佑恳声道:“当日城主临终时,唤了我师傅继承城主之位,但他老人家料定众将中必有人不服,曾说,‘我走后,如若众将生乱,可请项正出面,他虽平日里寡言少语,但是一个值得托付大事的人’。又欲唤你前来亲自托孤,怎奈话音未完,就去世了。。”
“老爷!”未等天佑说完,项正扑通一一声朝着大殿的方向跪了下来,匐倒在地,哽咽道,“项正有负老爷,无颜立于龙城,我随你去也!”说着便抬手朝天灵盖拍了下来。
天佑连忙上前,使劲拉起项正,李童和瘦总管也急忙赶来一起搀起项正,天佑道:“项教头,此时值紧要时刻,正是报答城主的时候,怎能轻易舍命!”
项正转身看着李童,又一次拜倒在地,大声道:“项正愚昧,从此愿为新城主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李童连忙搀扶起项正,恳声道:“项教头,我不擅政务,对军务更是一窍不通,往后还得仰仗你和诸位将军,我等并无主仆之分,应当同心同德,共同守卫龙城。”
“城主所言正是!”项正立即应声,又转身对台下的众将喊道:“大家听好了,往后有谁再对城主说三道四,违令不尊者,项正必不轻饶!”
众将闻言,统统下跪参拜,高呼:“恭贺新城主即位,我等誓死追随,如有异心,天地不容!”
李童忙道:“众位将军快快起身,我等一视同仁,同心同德,见面无需参拜。”
“谢城主!”众将起身。
李童又道:“值此危难之时,往后城防军务一缕由项正负责,米面钱粮,武器装备由我负责。即日起,所有卫兵、预备兵月俸上调三两,今后每月可领五两纹银,所有的守将每月可领十两,将军可领五十两,论功行赏的另算!”
李童话音刚落,台下一片欢呼,李童抬手示意众将安静,又道:“众将需要尽心尽力,保护龙城,龙城在,我们尚有月俸可领,尚有家室可恋;若龙城破,覆巢之下无完卵,我等都将无家可归。”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誓与龙城共存亡!”台下众将情绪激昂,喊声震天。
李童等众将欢呼完毕,吩咐道:“龙城的安全就仰仗各位将军了,凡有后勤供应不周,可随时向我禀报,核查属实,立即发放!现在,请诸位将军都回到驻地,每三月换防一次,由项正统一调配。”
“尊令!”众将领命。
看着将军们都各自回去,李童携了项正的手,笑道:“走,我们共同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做。”
项正憨笑一声,和李童并肩走出了练武场,天佑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城中暂无风波,我该去寻二虎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