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掌柜的在前头。怎么瞧着脸上青了一块,走路也一拐一拐地,难不成是摔跤了?”“啊,真是的,谁叫他上个茅厕非要跑那么远。一个大老爷们还怕人家瞧见了屁股不成。”“瞧见了屁股”,林小溪现在是听不得这几个字,一想到自己被他瞧了隐私部位就气得咬牙,姓苏的死色狼,真该打断他的腿!
姐弟三人先走出山路到达十里铺,然后乘船到达县城。孙掌柜的铺子在县城南边的一条街道上,林小溪他们到达的是时候已是下午十分了,孙掌柜的家眷早已去了州府,只留下他带着两个伙计在善后。大家见面,孙掌柜和林小溪交接完毕,又嘱咐了一通之后便带着两个伙计走了。
林小弟守着店铺,林小溪和刘氏则负责打扫房子。姐弟俩里里外外仔细打扫一番,将床铺抹干净,翻出自家带来的被褥铺好。米放进米缸,柴放在灶间就没事做了。林小溪打算帮着林小弟将生意做大,自然要多方留意,她打算去县城四处查探查探,于是独自上街去逛。
杂货店主要靠附近的人家以及从县城南门进城赶集的乡下人消费,不存在抢不抢生意的事情。想多赚钱关键是干果生意要加强。
林小溪转了一圈发现全城干果铺子小的十来家,较大的却只有三四家,自家这店铺算中等偏大的,但位置不是蛮好,人流量不太大,保持眼前的局面糊口不难,想赚大钱却难,当务之急是想法子多抢点顾客,林小溪搜肠刮肚地将前世所见过的揽客之道促销之法通通想了一遍。
她正想得入神,却听得前面巷子有小孩的哭声传来。“还给我,哇……别跑……嗷嗷……”孩子哭声很凄厉,林小溪一听到小孩的哭声格外揪心,二话不说就奔过去看。
“还给我,你这个坏人!”“臭小子,不过拿了你两文钱,哭什么哭!有本事跳这么高小爷就将钱还给你。”巷子里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孩童正泪流满面地拽着一个十五六岁少年的手,那少年将手举得高高地,孩童跳起脚也够不着。以大欺小真够无赖的,林小溪忍不住跑过去,伸手一抓两文钱就到了她手上。
“哪里来的野婆娘,敢管小爷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半道被人截胡,那少年气得大叫。这家伙流里流气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林小溪将手往背后一藏,懒得搭理他。“赶紧将小爷的钱还回来,不然打扁你!”那少年目光凶狠地瞪着林小溪,手直直地伸过来要钱。“这钱是你的吗?”林小溪轻蔑地瞪着他。
“在小爷手上自然是小爷的,少啰嗦快还回来!”“他胡说,那钱不是他的,是他抢我的,那是我买糖人儿的钱。”男童抽泣着道。“听到了吗?那么大个人了,抢一个小孩子的钱亏你好意思!”
“老子抢不抢钱关你鸟事,臭婆娘找打!”少年恼羞成怒,对着林小溪劈面就是一拳。林小溪右手一架,左手往下一压,那少年立马杀猪一般地哀嚎:林小溪一脚踢过去:“这般不中用的东西,也敢出来作恶!姑奶奶初来乍到不想惹事,依着我的脾气就像掰枯枝一般掰断你的胳臂,还不给我滚!”
那少年捂着手臂一溜烟跑了,快要拐过街角的时候,却回头指着林小溪跳脚大喊道:“臭婆娘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叫我家老大来收拾你!”林小溪大笑道:“好,姑奶奶等着。”
打跑了混混,林小溪才顾得上仔细看那孩子。那孩子穿着松花绿底子起圆点花纹薄绸圆领衫,下着牙色薄绸裤子,看其穿着应该是家境殷实人家的孩子。睫毛长而浓密,双眼皮的眼睛大大的,长得很好看,这会子一张漂亮的脸蛋却哭花了。
“好孩子不哭了,来把钱好生收着。”林小溪蹲下身子柔声安慰着那孩子。林小溪见那孩子裤脚上沾满了灰尘,嘴角也有些肿,不由问道:“方才那无赖打你了?”男童瘪了瘪嘴:“他要我把钱给他我不肯,就把我推倒在地。”
“这狗东西,刚才真是便宜他了,该重重踢他两脚的。”林小溪咬牙随后掀起男童的裤管察看他的膝盖:“没事,就是青了一块没破皮,回去叫你家大人抹点药就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谢谢婶婶,我叫苏幕,家就住在那边。”林小溪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居然和自家的铺子只隔一个街角。“我们也住那边,走,咱们回去。”林小溪拉着孩子的手就走。
小孩子的情绪转变非常快,被林小溪温柔地一路哄着,苏幕的心情不一会儿就好转了,崇拜地看着林小溪道:“姑姑好厉害,一下就打跑了那坏人。”林小溪笑了笑:“不是姑姑厉害,是因为邪不胜正,加上姑姑年纪比他大,力气自然就比他大。”
苏幕眨巴着眼睛:“姑姑,什么叫邪不胜正?”“这个,邪不胜正的意思就是坏人怕了好人。”“哦我知道了,姑姑是好人,那个抢我钱的是坏人,所以他怕了姑姑。”漂亮的苏幕一脸崇拜的看着林小溪。就是有萌化人心的本事,林小溪看着这可爱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赞扬道:“好孩子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苏幕洋洋得意地道:“我当然聪明了,祖父和爹爹都这么夸我呢?”“呵呵,这孩子还挺不谦虚的。”林小溪好笑地刮了刮男童的鼻子。“到了到了,前面就是我家。”苏幕指着左前方一个挂着黑漆鎏金牌匾的铺子道,“看见了吗?宝安堂,那就是我家。”
林小溪沉思:宝安堂,应该是药铺医馆之类的,于是问道:“你家是开药铺还是医馆?”“开药铺,不过祖父也坐堂给人瞧病。”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宝安堂门前。
“好了,你自己进去,我要回自己家了。”林小溪冲那孩子摆了摆手,准备离开。“不嘛不嘛,姑姑跟我进去见我祖父。”苏幕撒娇地拉着林小溪的衣袖说着。
“幕儿你什么时候又溜出去了?”他们在门口说话惊动了里头的人,一个年约六旬的瘦高个老头子走了出来。“幕儿你这是怎么了,你跟人打架了,怎么这番样子?”老头看到苏幕形容狼狈,大惊失色,倏忽间蹿了过来。
“祖父我没有跟人打架,我是被人给推倒了。”男童利索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难为他小小年纪却语言清晰思路干脆。老者听完连连合掌,只感谢老天保佑孙子安然无恙,看那模样竟是极为紧张男童的安危。
老者拦住不肯邀功打算转身回家的林小溪,高呼着伙计硬是包了一个红包算是答谢。林小溪如何肯收,推辞了好一通硬是不要,没法子,老者只好派伙计去内院取来一只野鸡。
“这是老头子给一个乡下妇人治好了脚伤,他家男人今早送来的,姑娘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不然就是瞧不起老头子。”这回不好再推辞了,林小溪只好伸手接过:“既然人家如此好心,我只好却之不恭了。”林小溪和老头子祖孙道别回家。没走几步那苏幕又大步追了上来,“姑姑,你们姓什么家在哪里呀。”
林小溪告诉他自己姓林,所住铺子名字以及地点。苏幕眼睛一亮,拍着巴掌开心极了:“太好了,那么近,那我以后可以去找你们玩吗?祖父和爹爹总不让我出去玩,爹爹和祖父又忙,没谁陪我玩。”
林小溪奇怪道:“你娘呢?你娘不陪你吗?”苏幕闷闷地道:“我没娘。”林小溪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想着这么好看聪明的孩子竟然是个没娘的,真叫人心疼,难怪他家祖父一听说孙子叫人欺负了脸色那么难看。
林小溪心里一软,轻轻摸着孩子的脸,柔声道:“可以,自然可以。你想来跟你家大人说一声,让人送你过来就是。”“好吗。真是太好了。”苏幕蹦蹦跳跳地跑回去了。
出去一趟居然捞回来一只野鸡,林小弟大笑着说姐姐运气好。眼看天色已晚,该做晚饭了,林小溪开始生火刘氏处理那只野鸡,两人一起做饭几下子就做好了,三人头一回在外吃饭都很兴奋。加上林小溪试着用前世的法子炒的菜,林小弟直嚷着好吃,风卷残云一般连吃了三大碗饭。嘴里直嚷着“太好吃了,这茄子居然也会这么香,简直比肉还好吃。还有这野鸡,姐姐怎么想到这样炒!”刘氏也对自家女儿的厨艺赞不绝口。
林小溪笑了笑,心道:姐前世可是偏爱美食的,所以哪有喜欢不会做的,会些做菜的法子有什么稀奇的。嘴上却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道:“家里头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娘和大嫂炒菜嘛,我一直没捞着机会,可我心里一直在琢磨怎么将菜炒得好吃。这回试一把,效果居然还不错。嗯!是不错,以后你就多做做吧!林小溪无所谓,只要有时间是可以的”
古代没有电,大晚上的铺子一般关门歇业。娘三人在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商量着怎么打开铺子生意的局面。林小溪将自己打算用炒菜的法子与各大酒楼套近乎换取别人来自家铺子进干果的法子说了出来。“大的酒楼肯来咱们这里买干果,一年我教他两种菜式,小一点的酒楼一年一种。”
林小弟有些质疑道:“能行吗你那些法子,这可是正经大事,不是吹牛的时候。到时候别人真相信了,用你的法子炒出来的菜不好吃怎么办?还有,你有这么多炒菜的法子啊?”林小溪拍了拍胸脯,很自信地道:“别担心,有,而且不带重样的。咱们可以让他们出材料,请他们的厨子上咱们家来我炒给他们看,不好吃他们不答应咱们的要求就是。”
“好,我明天就去试试。”林小弟被姐姐笃定的神态激励了,双手一拍大声说道,“聚仙楼的掌柜跟孙掌柜有点交情,偶尔也会来咱们这里买点东西,就先去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