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台风将两委(县、人)大院扫的七零八落。横纵的人行道被满地满地树枝堵占。一大早,谢同志穿着雨衣,手里拿着把坎刀,一个人默默地行人道上清障,他挥刀砍、搬、扶~~,干部和家属也纷纷走出家属区搭把手~~。
一辆吉普车从县委临时小车库驶出,绕过由军管会进驻的县委办公大楼,右拐下大斜坡,大斜坡是通道,从大街上进入县委大院必经此道,斜坡不是很陡,但也有四十五度且有百多米长。吉普出驶出,感觉还是挺显眼。因为这是全县唯一的一辆小车,若不是军管,长官从部队带车到地方,两委(县委、人委)之前根本就没有小车。唯一的一辆小车驶出说明,有重要情况发生,已清障到县委边缘的谢同志,见到小车急拐下大斜坡,车速不慢,就禁不住嘀咕:“唷,莫不是又有紧急情况?”
车里只有雷鸣一人,雷鸣不是驾驶员,驾驶此车另有其人,叫小陆,不过正在蹲厕所。由于雷鸣等不及就叫他把车匙扔出,自个就驾车来了。这么急也是应长官的急,当时接毝主任的电话说陈蓝秋出现在体委,他马上将这情况用电话向A 号首长报告。没想到首长立刻下令:“你来开我的车去会会那小子,别让他又失踪,我倒想看看省青年队的百步穿杨球员是什么样子。”
“是!”雷明啪的一声,就地立了个正。
公交办与人委隔条街。当时雷鸣就在公交办自己的办公室。正在和Y 厂的两派头头做求大同,存小异,的思想工作。接首长命令后就当即收摊说:“我现要去军管会拿文件。
暂时先谈到这,你们两个先回厂等我的通知。记住,两派不要再搞事,不然,你们厂的两名革委会副主任我就另外考虑人选。”
j急首长所急,雷鸣没一秒钟停留,抄近路,暨横过马路进人委抄小路直奔县委取车和驾驶,不过一路挺纳焖的:“首长这么急干嘛呢,不就是个球员吗,搞得像个人物似,说话跟下达战斗任务差不多,真不明白,这充其量也只是个听说,真相如何还是个未知数,咋首长就这么上心呢?看来首长来地方给闷坏了~~。”
转地方工作,不说首长,就雷明他也很不适。耳边突然没了霸气1、2、3、4(口令)呼喊,心好像不见了一样,整天像丢了魂似,找不到生活节奏。这鬼地方,山头派别林立、处处乱哄哄、人人又心慌慌,且带诡念之心,和他们共事一点也不提气;物质生活也不咋地,这倒没什么,可以忍,当磨砺,但这精神生活不行,这鬼地方根本没有,在绿色军营里;歌声嘹亮、一天一球赛、三天一场电影、每月有文工团慰问演出。等等。难怪首长再三强调:占领文化阵地,各条战线要尽快拉起两个队伍,这是当前头等重要政治任务~~。
车子下完斜坡拐右驶上小城环城路主干道,迎面来就是邮电局,紧接是电影院,过电影院下企岭街坡,马上路过蜡仔家门口,车子很快下到企岭街坡底,暨十字街,一仰头驶过东安白乙铺,上了去北门的斜坡路,不过仅过几十米,就到灯光球场。他把车子一停。先将心里琢磨首长的事闸住。
前面说过,三块场地呈梯式,兴修建时,只考虑人的实用性——步行,所以出入口全修台阶,没有可供汽车出入的道路,故此,雷鸣的车子只好停在马路边。
小城人的精神乐园——灯光球场被雨水静静地冲刷了一夜;今这块安静场地在雨后中静默,好像是在盼望快乐少年,快点带篮球来砸它似。
毝主任仨人先最到场地,他们站在北边的蓝球板下。先是毝主任扫视,然后感叹:“台风没给球场带来创伤,真好哇!得感谢当年那位设计者。”他每次台风过后都这么说。
其次就是蜡仔耐不住,他一手箍一个球,一只手开始拍打另一个球,慢不经心沿球场边沿边拍边走。球儿发出无数的“咚咚”响声~~;
陈蓝秋也有搞作,他跨两步到场边蹲下拔青,然后站起——迎风杨,他将那把手中草抛向空中~~。
毝主任见这般举动,一时摸不着头脑:“这小子搞什么明堂?”当见草儿飘飘时,有所醒悟:“测风力?”说完就幡然醒悟:“这小子蓝球入魂了。若是我,怎么也想不到需测一下试风力。”
毝主任默默点头赞许和欣赏着这个后生仔。
雷鸣终于出现,只见他大步流星朝仨走过来。
“唷!雷主任好个神速啊!”毝主任最早发现雷鸣,推出笑脸。
“车轮子快。”雷鸣寒暄着,眼光就往俩青年身上落,寻思哪个是陈蓝秋。
陈蓝秋眼光也迎了上来,不过马上露出一丝诧异,不由得暗叫一声:“哇!好个魁梧挺拔,健壮军人。真标准!”
长一米八的雷鸣能不标准吗?当下的雷鸣;一身绿军装配上充满军人特色的国字脸,显得即干净又利索,虽不戴军帽,但一头乌黑黑的头发尽现活力。气宇轩昂。还有那剑眉下钳着一双不大不小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是他。应该是他。”直觉告诉雷鸣,高个子那个是陈蓝秋。
“我来介绍介绍。”毝主任用国语说:“他就是陈蓝秋。”完了又说:“这位是工交办的军代表,雷主任。”毝主任没指五米外的蜡仔做介绍。
“雷主任好。”陈蓝秋和蜡仔同时站定敬军礼给雷鸣。
“好帅气啊!”雷鸣顺着毝主任手指的方向说陈蓝秋。
蹭!的一下子,陈蓝秋脸红了。因为第一次听男人说男人帅,觉得对不上劲。
好在雷鸣没注意到,因为他被在冷落一旁的蜡仔运球吸引了过去。当时无所事事的蜡仔,不知是闷得慌亦或想引起军代表雷鸣注意,就自个运起球来。
蜡仔运球很特别,同时运两个球,偶间还来个左右手交叉。当运到中圈时,陈蓝秋发现雷鸣饶有兴趣,便大力传出一个球给蜡仔。
“有本事把三个球运活。”陈蓝秋是故意的,他这么做是为了帮蜡仔,好让蜡仔展示展示,最终让军代表认可。吸收蜡仔入队。
够朋友吧!
这时,陈蓝秋特在乎军代表的举动及表情。
对陈蓝秋的观察,雷鸣是毫无察觉。蓝球运动在部队是茁壮发展的运动,他不但喜欢,几乎每晚都和战友在球场上驰骋角逐。但多年来,一直是十个人打一个球,哪里见过一人拍打两个球,简直就是个新鲜。可这新鲜还没看够,陈蓝秋又投掷一个出去让对方运,一个人对付三个球。雷鸣登时眼就大了,瞪得比牛眼还大,说:“他拿什么接这个球啊?”
“胸部!”陈蓝秋马上作解。
果然。蓝秋划了道弧线下坠~~。蜡仔两臂自然张开,两脚前后叉开迎来球,但左右手继续拍球,等球运行到与胸部接触的刹那,蜡仔展腹,上体稍后仰,吸收来球部分冲力,来球被胸肌再次弹起,并改变运行路线,往脚下落,球着地再次弹起,这时,三个球同时在地面和空中,不规责和活跳,但,第三球如不继续拍打,也就很快会成死球。只见蜡仔来个马步蹲,完了用下巴碰球体——三球活了。
蓝球规则不允许头顶脚踢,但没说不允许下巴碰球,或不许口吹蓝球,蜡仔这是打了蓝球规则的檫边球。
“嚯!这样子活呀?”仨人站在蓝板下,独雷鸣觉得惊讶说。
可陈蓝秋不满意,但不动声色,只在心里默默打六十分给蜡仔。
为什么只给出这点可怜的分数呢?若是雷鸣,此时不给一百分是假。是不是你陈蓝秋活球还比这小子高几挡啊,这么看不起人。
什么都是;也什么也都不是,看人家毝主任怎么说。
毝主任搭话:“要不是地面湿,球体吸收水份,没能把握好重体,不然这小子能一手拍两球,两手拍四球呢。还有他,他能一手拍打三,左右运活六个上蓝。”这番话是说陈蓝秋。
“嚯!还有这本事?”雷鸣抱起膀子,再次露出惊讶的神情。
几分钟后,毝主任估计雷鸣的新鲜期过了,便说:“再怎么拍打,球也没法子掉蓝框里,是不,蓝秋。还得投,是不。”
“那就投几个蓝看看。”
本来手就痒痒,陈蓝秋没等话音落下,就风跑去中圈。简直像个风中少年。他到中圈站定,和蜡仔嘀咕几句,随后就一个人带球向南边蓝板运去,到了禁区前面罚球弧顶那,来了个急停跳投。唰!球应声入蓝框。
“好球!空心入网。”毝主任禁不住大声叫好声:“再来一个。”
蜡仔十分配合,又传出一个。但这次是传弧角偏处,蓝秋回头望月移步接,这次不跳,钉在原地投蓝,还是一投一个准。还是空心入蓝。
“中投两球命中率百分百。”雷鸣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下底线跳投一个。”毝主任喊。
“没问题!”陈蓝秋跑到底线角落站定。蜡仔大力一传,球准确地去到。陈蓝秋接球跳投,又是一个空心球。
“好家伙,三投三中。”雷鸣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在没干扰情况下出手的投蓝。雷主任,你看及格吗?”毝主任问道。
雷鸣点点头,那么说说:“的确是个投蓝好手。”
虽说只是那么说说,但打实心说,雷鸣已被陈蓝秋三板斧已彻底征服了。他想,甭说省青年队看中此人,要是八一队首长在这里,也会对这此个人产生兴趣。
“要不要叫他们带球走一下桩,来个突破什么的,看看基本功。”毝主人讲得很专业。
“不用了。刚才他已经做了停、传、射,我看基本功挺扎实的。挺完美的。”雷鸣说这话真有点当行本色似。
的确;蓝球运动只要做好这三样,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或说,这三样好,在场上你就是战无不胜了。
就在雷鸣和毝主任交谈之际,蜡仔表演了胯下运球,背后运球、左右手交叉运球~~。
雷鸣问:“那专爱搞花活的那个叫什么名字。”
“唷!”毝主任尤显被动:“不好意思,这个我还真回答不上。”
“不错啊,这小仔运球不错啊。怎么,这种好苗,你体委主任没做记号?”
“嗳!”毝主任突然明白:笑将道:“我道是什么,雷主任,这么说吧,像这种能运球的后生,小城就有百八十个,若我一个个去记,恐怕脑子不够用啰。”
“嚯!原来这样。”雷主任也跟着笑了:“哈!哈!”
“为数五人在场上,有一个半个这种人做穿针引线就得了,”毝主任说:“最主要的要将球射入蓝里的投手,投手越多越好,你说是不,雷主任。”
“那我总得要有那一个半个吧。”
“嗌!”毝主任说:“你工交战线就有一个现成的,比这小子还硬(强)十倍。”
“哪个厂,叫什么名字?”
“印刷厂,人们管他叫黑嘿。”
“哦?要不这样,陈蓝秋我是铁定要了,和那个黑嘿,你再帮我凑八个人,这八个必需须是现成的,什么厂的都可以。”雷鸣估计毝主任手里还攥着敲门砖,陡地想在榨榨油水,继续提供人选。
“你想弄个十人球队,”毝主任有所不解,说:“一个队报名可达十五人。”
“我知道。”雷鸣用领导口气说:“另外五个我已有人选。”
台风从优秀到卓越,风停云开,雨也收了,万丈光芒照耀大地。篮球场似醒了般,场边的物种也随之复苏~~。这时刻的天儿忒好,大家的心情自然也就不错。特别是雷鸣。找到球队的魂,接下来该干点什么呢?雷鸣想开了:“是不是马上组织打一场比赛呢?对,就今晚拉一场比赛出来热热身,让给A 首长看看。~~嘿!就这说,在县委蓝球场打一场,想到这,他说:“毝主任,你忙你的去吧。这两个人我先带回去。傍晚你到县委球场给当个裁判,怎样。”
“行不行啊。这么快就打?”毝主任张口投来狐疑的一瞥,不过张口的瞬间却转口,竖起大姆指:“棒!不折不扣的军人雷厉风行作风,真棒!”
雷鸣洋洋得意~~
“向解放军学习!向解放军致敬!”冷不丁两句口号把雷鸣吓一跳。
“得、得、得,我就一个连长,你拍什么马屁。”雷鸣摆手笑冲着毝主任说:“得了,你记住今晚准时来当裁判就得。”
“是!”毝主任也学部队那套:“保证完成任务!”
雷鸣展笑:“老顽皮。嘿嘿!学得一点也不像。”
心有两块石头,一块算是落地了。雷鸣显得轻松。不过只是松一半,那一半还压在心头上,于是又起轻叹:“唉呀,就剩文艺宣传队的事了——”
毝主任听得真确,说:“雷主任有心事不成。”
“哦,对了,你们地方说文体不分家,我现正为愁着怎样才能拉起一支文艺宣传队的事,看你毝主任有没有好介绍。”
“早说吗。毝主任说:“这事容易过借火,吹、拉、弹、唱找旧县剧团。”
“嗯!”雷鸣点点头,嘀沽:“做大戏?能歌善舞?会不会事两码事啊。”
毝主任又听得真确,赶紧巴结:“我们这个县有好多家糖厂,而糖厂里的年青人个个能歌善舞。”
“这倒是个好主意,谢谢!”雷鸣说:“不过现最缺台柱,特别是女台柱。”
这一说,毝主任不但听真确,而且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忙叫苦不迭,同时后悔暗骂自己:“你咋这么嘴笨嘴快呢,一下子就应出去这么多,老犯迷糊,看人家怎么说,人家是在找女台柱,找美女,要做全套~~。”毝主任不敢往下想,因为他听其他市县的同行说,有的军代表十分好色,专找籍口物色美女,而地方敢怒不敢言。